3. 重生(2 / 2)

“玉容瓊芳兩相宜,香花贈美人,還請晚蘇妹妹笑納。”

更不乏上前來照麵、搭話的、相約的,甚至吟詩贈花的。

謝晚蘇皆舉止有度地回了禮,婉拒了。

她清楚記得,上一世,自及笄後,她盛京第一美人的名聲傳開後,府中設宴便常有這樣的情景。

正是因為小郎君們熱情太過,叫她疲於應對,才會情願躲在房中,閉門不出。

終於,一聲嬌俏的語聲將她在這場紛擾中解脫出來。

“沒心肝的,怎得才來,讓本公主苦等。”

眾人退讓,一道昳麗身影出現在眼前,施施然上前來執她的手。

一襲鵞黃軟緞流蘇裙,剪水秋瞳,檀珠小口,白玉凝膚,正是上輩子的閨中密友,昭和公主,蕭明敏。

蕭明敏乃當今陛下幺女,備受恩寵,卻終是逃不脫多舛的命途。

北戎來朝,求娶公主,昭和遠赴塞外和親,終因身體孱弱,不服水土,客死異鄉。

史書寥寥數語,便訴完了這位公主的一生。

謝晚蘇卻知道,真相並非如此,昭和去了塞外之後,那北戎單於性子凶殘,床榻上折辱婦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明敏不堪受辱,才會自縊而亡。

這是謝晚蘇上一世的心結,念之即傷,提之即慟。

這一世,不管用什麼法子,她都不能讓明敏遠赴塞外和親了。

憶起從前事,謝晚蘇眸中閃爍起晶瑩,明敏性子直爽,倒是並未察覺,她順勢拉起她的手,笑語盈盈便將她帶往人群處。

“走,陪本公主一起放風箏去。”

日色朗朗,富貴煊赫的國公府內,碧草如蓋,更有幽泉環繞、涼亭假山、白石拱橋、飛閣流丹、雕梁畫棟。

謝晚蘇與明敏並肩而立,於林蔭一角放著風箏,手中長線拉扯,風箏漫隨清風飄轉天際。

在她們所站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不遠處的蹴鞠比賽。

那一廂,當真是人頭攢動,沸反盈天,熱鬨無比。

而人群中最耀眼的,當屬那對一母同胞的孿生皇子——

四皇子蕭珹安和五皇子蕭珹澧。

兩人雖是同胞兄弟,但長相、氣度卻截然不同,可謂各有千秋。

蕭珹安文才兼備,世人口中的端方君子,有運籌帷幄,濟世之能,兼之容色清致,瑩玉之輝,便如沅茞澧蘭,君子無雙。

蕭珹澧少年將才,生得亦是高大俊美、風姿非凡,朝中皆讚其馬上可定乾坤,有萬夫不當之勇,便如高懸旭日,燦燦灼華。

故此二人,不論走到哪兒,都能贏得眾人矚目,引得眾人爭議。

“誒,聽說了嗎?浙西水患,四皇子、五皇子辦事得力,又得陛下褒讚了。”

“文珹武澧,可安天下,是不是?”

“你這都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曆了,這次陛下可發話了,不日要給兩位皇子封王建府,封號都已定了,晉王和熠王。”

“那又如何,孫淑妃已故,孫氏一族式微,這兩兄弟哪怕再有本事,頂多也就是個親王,肖想不了那把龍椅。”

“你若說起這皇位呀,我倒是挺看好宣王殿下,太子孱弱無能,又跛了腿,遲早被廢,宣王體胖卻心寬,母族也煊赫,性子又極仁和,最是體恤屬下,近些年又極得陛下寵信,我聽說呀,陛下近日特準他在宮中坐轎。”

“那豈不是要跟太子平起平坐了,這還了得?”

“可不是嘛,所以說呀,那什麼文珹武澧,不過是陛下布的局,想讓他們未來做儲君的左膀右臂罷了,瞧瞧他二人眼下的官職便知,不過是太子和宣王的屬臣,並無實權。”

“是啊,所以宣王和太子,才是聖心所向,回去都讓自家老爺子好好擦亮眼睛,可彆站錯隊伍了,免得一著不慎,來日遭了那殺身之禍。”

“你就在這兒危言聳聽罷,我祖父常說,皇帝輪流坐,世家永不破,咱們這些世家大族要是遭了難,那皇帝也彆想坐穩江山了。”

涼亭那頭,一群不知哪家的紈絝子們膽子大如天,越說越沒邊。

謝晚蘇站得不遠,聽得眉頭直皺。

這群無法無天的,平日關上門在自家怎麼說都行,偏偏今日憋不住要在公府裡高談闊論,真不怕有心之人拿住話柄嗎?

謝晚蘇上輩子謹慎慣了,自是擔心這些人在公府胡亂非議,回頭牽扯上了謝家名聲,惹天家猜忌,可就不好了。

如此想著,她便朝著佩刀駐在假山下的副都尉秦啟使了個眼色,他是父親的屬下,生得人高馬大,威猛剛肅,平日裡亦會察言觀色。

秦啟得了謝晚蘇眼色,即刻提步來到亭下,鏗鏗敲了敲手中佩刀,橫眉豎眼地將那群人嚇走。

“一群黃口小兒,怎敢妄議朝綱,不怕回家挨板子?都散了去、散了去。”

因他生得高大,自帶一股威猛之氣,眾人遂一哄而散。

明敏衝謝晚蘇會心一笑,“還是晚蘇姐姐厲害,好了,這下耳根子總算清淨了。”

謝晚蘇眨眨眼,“他們非議朝政我不管,但在我家,我決不允許。”

明敏佩服極了,不由問她:“正是這個道理,那晚蘇姐姐你覺得,太子和宣王,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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