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哪管這些,搖搖扇子繼而調侃:
“和尚當真不解風情,那謝小姐可是難得的天姿國色、美豔無雙,嘖嘖嘖,我都替你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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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宅,已是日薄西山。
梧棠院。
落日熔金、春日飛花,杏花堆滿院牆,簇簇團團燦如燃火。
謝晚蘇方一入院,便見杏花疏影裡,湖藍色雲紋錦袍的少年雙手抱頸,倚靠樹上,遙遙笑望著她。
神姿豐逸,皎若星辰,笑容明朗溫煦。
“蘇蘇。”
他朗聲喚她,聲若清泉擊石,清潤圓嘉。
謝晚蘇立在樹下,不禁彎唇,與他四目相對,抱臂問他:
“堂堂熠王殿下,放著正門不走,偏愛翻人院牆,是何道理?”
少年單手一撐,飛身從樹上下來,身手矯捷宛若行雲流水,頃刻走至她身前。
“哪回走正門,你父親給過我好臉顏色瞧了?”
蕭珹澧頗為抱怨。
謝晚蘇不由莞爾,“你這樣反倒不好,回頭爹爹知道,沒準讓護院給你打出去。”
“全營上下皆非我對手,還怕你家幾個護院不成。”
少年眉眼俱笑,眼角眉梢間自帶一股與身俱來的桀驁之氣。
他看向謝晚蘇時,瞳眸蓄滿寵溺,寶貝似的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冊,遞到她眼前晃了晃。
“瞧瞧,今日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謝晚蘇眸光一亮。
前朝琴師薛良所著的《清音明心譜》。
正是她托人幾番輾轉,遍尋不得的古琴譜。
謝晚蘇接過書抱在懷裡,杏眸中滿是驚喜:
“你怎知我在尋此書?”
蕭珹澧眉梢輕挑,“你素愛琴,又喜各處覓得琴譜善本,本王耳聰目明,自是要投其所好。”
“多謝。”
謝晚蘇由衷道。
蕭珹澧含笑又道:“既承了我的情,可要應我一件事。”
“何事?”
謝晚蘇望著他,杏林落下點點飛英,麵前少年郎容色如玉,眸光殷殷。
他攜起她的手。
“下月初三,是司天監算得的好日子,父皇不偏不倚,讓我與四哥同日開府設宴。”
“蘇蘇,屆時,你可一定要來我府上。”
“陛下竟讓你們同日開府設宴?”
謝晚怔然,琢磨著他的話。
若如此,那豈不是京中貴胄、舉朝官員都隻得選一處赴宴?
此舉無異於惹人為難,聖上何故如此?
或許,是想借此機會看清朝中派係?
蕭珹安如今在東宮任職,代表著太子一黨,那彼時太子必然會去他府上,而蕭珹澧如今乃是宣王屬僚,自然代表著宣王一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