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蓄謀(2 / 2)

蕭珹明自是樂見其成,他私以為蕭珹澧定然與他一條心,娶了謝晚蘇,便等同於背靠國公府,於他們百利而無一害,遂道:

“兒臣以為,五弟對謝姑娘有金石之誌,亦有精誠之心,令人動容,依兒臣看,父皇不若全了這樁婚事,成就一段佳話。”

蕭德不置可否,又將目光轉向蕭珹爍,

“珹爍,那依你看——”

蕭珹爍略一思索,答道:

“三弟說得固然沒錯,然婚姻之事,並非圖一時之悅,而是要尋一人相伴一生,兒臣以為,五弟方弱冠,謝姑娘也方及笄,大可不必操之過急。再過幾年,彼此考驗了真心,也是來得及的。”

“眼下,五弟若說是先娶幾門側妃,妾室都無妨,可若是娶正妃,必然要深思熟慮、晚一些才好。”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聽得蕭德頻頻點頭。

然他並不知,蕭珹爍亦藏著私心。他知曉蕭珹安欲娶謝家女,從而拉攏謝國公,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對於此事,他自是願為之推波助瀾的,畢竟在他看來,為蕭珹安增勢,便是為東宮增勢。

故他眼下便是用了緩兵之策,好讓蕭珹安來日還能有爭取謝晚蘇的時間。

隻是這番話雖聽著中肯,卻讓蕭珹澧瞬間沉不住氣,他豁然站起身,言詞激烈。

“皇兄這是說得什麼話?什麼妾室,什麼側妃?”

“我蕭珹澧此生,唯願娶蘇蘇一人。”

蕭珹爍見狀,吃愣了一下,旋即轉向蕭德歎息,“父皇你瞧瞧,老五這便還是孩子氣了……”

蕭德怕兩兄弟不睦,幫著勸解,“珹澧,不可對你皇兄無禮,他也是為了你好。”

說罷,他看向身邊意見相左的二人,麵露為難,舉棋不定下,轉向一直默然不語的蕭珹安,問他:

“珹安,他們意見不一,朕想聽聽你的。”

燈影綽綽,蕭珹安端然坐著,儀態冷清,白袍上紛繁的竹影暗紋,忽明忽暗,宛如流光回轉。

不知為何,他未開口。

謝晚蘇便覺心口收緊、跳動得厲害。

好像他一開口,就會將人拉入地獄一般。

她知他存著私心,亦知他定然不會成人之美。

可他絕不會似蕭珹爍那般明說。以蕭珹安的性子,從來都是在不顯山不露水中,暗設棋局,引君入甕。

擅長在不動聲色間殺人於無形。

這便是他的可怕之處。

謝晚蘇跪在地上,將蕭珹安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父皇,五弟既是求您賜婚,便與索求恩賜無異。”

他吐字清晰,語聲朗澈,自帶一股氣定神閒的淡然。

“父皇您是明君,自然賞罰分明,自古,有過便有罰,有功才有賞,五弟既向您討賞,豈有不勞而獲之理?”

如此一番義正詞嚴、毫無錯漏的陳說,讓謝晚蘇心頭猛烈地跳動一下,極為不安。

她抬首,卻見紛繁燈影下,蕭珹安的麵龐隱在暗處,似蒙了一層陰翳,叫人看不真切,捉摸不透。

他究竟意圖何在?

“珹安之言,深得朕心,甚是有理,甚是有理啊。”

蕭德聽後,連連點頭,麵上愁雲散去,笑意頓生。

笑罷,他又將話遞給蕭珹澧:

“珹澧,你三哥的提議,你意下如何?”

蕭珹澧正是血性方剛的年歲,鬥誌瞬時被激起,目光如炬道:

“四哥說得極是,大丈夫豈有無功求賞、不勞而獲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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