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白拎著一袋信息素抑製劑走出醫院,手裡的東西本身很輕,可他卻覺得十分沉重。
那個人救了他,還為了他抽取信息素,他卻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
沈聽白隻好先打車回了x大。
他剛下了車,迎麵就撞上了何青,似乎是特地等在門口。
沈聽白像是沒看見他,徑自朝裡麵走。
何青把他攔住,看上去十分誠懇:“小白,對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被你的信息素影響了,但是我喜歡你是真的,小白,你彆生氣…”
沈聽白並不理會他,說到底何青喜歡的人是原主不是他,要道歉的對象也不是他。
不過光是何青昨天強迫的行為,就足夠讓沈聽白惡心了。
“早就聽說賀翊是咱們x大的,沒想到校友還有這種福利。”
“快走快走,人已經很多了。”
“啊啊啊啊哥哥的現場演唱會,賀翊都沒怎麼在公開場合表演過,我的媽呀。”
沈聽白聽到熟悉的字眼,集中了注意力。
雖說他按照原書的軌跡,再怎麼樣也是會見到賀翊的,但沒想到,不用他去找,賀翊先送上門來了。
何青見沈聽白冷著一張臉不理他,小心翼翼地問:“小白我錯了,你彆不理我?”
沈聽白壓根就沒聽見他在說什麼,跟隨人群朝操場那邊走去。
還沒到地方,歡呼聲已然不絕於耳,響徹整個操場,比起運動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聽白沒湊過去,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台上表演的人隻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不張揚卻又十分顯眼,他身姿挺拔修長,微卷起一點弧度的黑發被微風吹動,金絲眼鏡的鏈條也跟隨著輕輕晃動,在陽光下閃爍。
他一手拿著話筒,一隻手推了推眼鏡,嘴角掛著淡淡的弧度,溫柔且紳士。
沈聽白離得遠,看不清他的樣子,腦海中卻莫名浮現上午老舊樓梯旁的那道頎長身影,也是一樣的溫柔從容。
追上來的何青見沈聽白看著賀翊出神,狠狠皺眉,伸手把沈聽白的眼睛擋住:“小白,你看我好不好,彆看其他人,你的眼睛裡隻能有我。”
沈聽白被他纏得煩了,冷聲道:“可我不喜歡你,彆纏著我了。”
何青搖頭,眼底是壓製的瘋狂:“不會的,我的小白不會不喜歡我的,我那麼喜歡你,你看我好不好?”
沈聽白卻不願意再說第二遍了,他的目光再度落在了台上的賀翊身上。
賀翊在台上會把目光放在台下的粉絲身上,許多粉絲都會覺得“哥哥在看我”,為此還經常在帖子裡爭執不下。
沈聽白一瞬間和賀翊對上了視線,那通過話筒傳出來的,低沉的嗓音仿佛就在耳邊,沈聽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賀翊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了,仿佛隻是沈聽白的錯覺,剛才並不是特意在看他…
難怪那些帖子各個都是高樓,確實是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何青把這一切儘數收入眼底,他冷哼一聲,眼底閃過彆樣的瘋狂。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眼裡容得下彆人卻容不下他!他有什麼不如彆人的?!
沈聽白的眼中不能有彆人,隻能有他…
何青眼底有瘋狂翻湧,他拉住沈聽白走到了一旁的小樹林。
“小白,你為什麼老是盯著那個賀翊?你不許看他,聽到了嗎?”
沈聽白靜靜看著何青,隻覺得這人有病。
何青拉過沈聽白的手,深深吸了一口,食髓知味一般:“賀翊隻不過是一個被娛樂圈染黑了的alpha而已,他配不上我的小白,小白隻能和我在一起。”
隻要標記,沈聽白就會永遠屬於他了。
沈聽白輕輕笑了一聲,似冬日裡凝結的冰霜:“何青,你這是在強迫一個omega?”
何青搖頭,看著沈聽白又似乎透過他再看另一個人:“我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總是看不到我?為什麼要去看彆人?我哪裡不如他?”
沈聽白有些不耐煩,不想和他多說什麼,抬步就要離開。
身後的何青突然拉住他,芭蕉氣味的信息素再一次調動沈聽白的情愫:“是信息素嗎?我的信息素味道你不喜歡?我去換成你喜歡的味道好不好?”
信息素和人體息息相關,每個人的信息素都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也不可更換的,想要更換信息素,不是自殘就是自殺。
沈聽白狠狠蹙眉,何青是瘋了嗎?
何青恨極了沈聽白總是這樣淡漠的、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樣子,他見過沈聽白動情的模樣,現在,隻想把沈聽白再變成那個樣子,甚至…更動人一點。
樹林外歌聲漸歇,歡呼聲卻此起彼伏。
賀翊在操場上演唱完了最後一首歌,微笑著下了台,手機上顯示著一條未接來電,是他的經紀人林璐。
他剛要打回去,林璐的號碼就跳了出來。
“你家老爺子給你打電話了嗎?”
賀翊眉頭微動:“沒有,出什麼事了嗎?”
“我聽你家裡的人說,老爺子這次要給你商業聯姻,已經找好親家了,估計就差逼你就範了。”
賀翊輕笑,帶著些許隨意:“隨他去。”
“我給你想了一個緊急公關,而且保證一勞永逸。”
“你說。”
“我查了查你說的那個omega,x大生物學教授,純素人,而且沒什麼關係特彆好的朋友,不用擔心突然多了個結婚對象要怎麼解釋,你跟他協議結婚吧,搶在老爺子前麵打他個措手不及,omega那邊我去說,以後你就不會有什麼商業聯姻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了,也可以安心拍戲。”
賀翊想起剛才站在操場外麵遙遙望著他的沈聽白,和剛才紅著臉嬌軟的樣子判若兩人,冰冷禁欲的模樣和上午的窘迫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沒法把兩者聯係到一起。
“他應該不會同意。”
“你怎麼知道?你和他又不熟。”
賀翊的目光望向沈聽白的方向,那裡已然空無一人。
“直覺。”
賀翊掛了電話,和助理從後台離開,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他聞到了沈聽白信息素的味道,沈聽白的信息素很特彆,帶著玫瑰獨有的濃鬱,卻又像是糜爛了的花,香得過分,這樣一個清冷的人,信息素的味道卻如此反差。
但,最重要的是,能讓omega如此強烈地外放信息素,大多是因為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