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唐舒現在還懷著孕,這一路不是在配合調查,就是坐車,早已餓得前腹貼後背。
沈越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
那個眼神意味非常明顯,仿佛唐舒在說什麼天荒夜談,突兀得很。
“你可以不管我的死活,但好歹也管一下你的孩子!”唐舒氣惱地往自己的肚子一指,意思明了。
兩人對視了幾秒之後,是沈越先移開了目光,或許是真的疼惜著唐舒肚子裡他那還沒出生的孩子,終於抬腳往廚房走去。
一陣乒鈴乓啷之後,沈越又麵無表情走回來客廳。
緊接著又開始翻箱倒櫃,過了好一會,沈越終於在抽屜裡頭找到了兩包塑料包裝的雙喜餅乾,遞給她。
“隻有這個。”
唐舒看著沈越手裡那兩包已經碎成塊的餅乾,眉頭皺了皺。
她依稀記得,這還是原主搬進來的時候,參加鄰居婚宴時拿回來的喜餅。
原主在舅舅家做了好多年的家務農務,早已厭倦透了做家務,搬進來沈越家之後就不愛做飯,幾乎天天都是出去吃。
沈越他也經常不著家,估計連米放哪兒都不知道。
唐舒深呼吸一口氣,饑餓戰勝了理智,從沈越手裡接過餅乾直接就撕開了包裝,像隻小鬆鼠似的吃了起來。
看來她要早早做準備,該離開就離開,至於孩子,誰有能力就誰來帶!
唐舒第一次吃得有點狼吞虎咽,嘗不出什麼味道,到了第二片餅乾的時候,卻覺得有點香。
她看了看袋子的包裝,印刷有點模糊,估計是小作坊產品。
不過還挺好吃的。
大概率是餓的。
就在這時,門口那邊傳來了哐當一聲響,門口那道鐵門已經有些年頭了,開開關關的時候總會發出刺耳的聲響。
唐舒猜想是沈越又出門去了,她也不想理會他,今晚他不回來睡就更好了。
省得尷尬。
可等她吃完第二包餅乾的時候,門口又有腳步聲傳來,一道身影快步走進了客廳。
唐舒側過頭看去,對上了沈越的目光,這個角度看過去有種硬朗的痞氣,非常英俊又吸引人目光。
沈越垂眸睨著她,頭發絲還滴著水。
他出門的時候又沒有打傘。
沈越抹都懶得抹,一言不發地把手裡的鋁製飯盒放在唐舒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轉身走去廚房。
沒一會兒,廚房就傳來了打火機的聲音,大概抽煙去了。
可是廚房那頭很快又傳來了一陣又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過了好一會才安靜下來。
唐舒看著桌子上那個飯盒,沒有絲毫猶豫地擦掉飯盒上的雨水,然後打開了飯盒蓋子。
是雲吞,還冒著熱騰騰的白氣。
唐舒很少吃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餓了,這一刻覺得熱騰騰的雲吞,仿佛比龍蝦還要美味。
幾乎是狼吞虎咽了一番之後,唐舒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沒有剛剛那麼凶猛地踢她的肚子。
就在她摸著凸起來的肚子出神時,沈越從洗手間的方向走了回來,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已經換下,穿了一件略鬆垮的黑色背心,露出線條精壯虯實的手臂和肩背線條。
一頭淩亂又濕潤的頭發,顯得張揚又狂野。
唐舒多看了兩眼,然後站了起來,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我給你留了一點雲吞,過來吃吧。”
本來不想留的,但是想到要是全吃完的話她還得洗飯盒,所以就拿了個碗,吃了一半。
沈越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徑直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唐舒也懶得理他,吃飽喝足,下意識抬起手臂聞了聞,便從行李袋裡麵翻找出一條棉質的裙子,也打算洗個澡。
可是拿著衣服進去洗手間才記起,這裡連熱水器都沒有,還得燒火煮熱水!
唐舒隻能苦哈哈地提著一個大水桶,過去廚房準備燒熱水。
剛去到廚房的時候,唐舒看著灶台上那一口大鐵鍋的蓋子,忍不住回頭往客廳的方向看去,準備求助於家裡唯一的同伴。
不過讓唐舒意外的是,陰著臉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一把接過了唐舒手裡的水瓢,然後掀開了鍋蓋。
鍋裡已經燒好了水,熱氣騰騰的。
唐舒驚愕地看著他,儘管知道沈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但也感到有點不自在。
“謝謝啊。”
沈越目光淡淡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而是提著半桶熱水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唐舒重新回到了浴室,看著那桶熱水出了一會兒神。
直到外麵傳來了洗飯盒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伸手從掛鉤上拿了一條毛巾,卻看到了另一條劈了叉的破毛巾,還滋滋地滴著水。
洗過澡後,唐舒直接就回到了房間,躺到了床上。
奔波了一天,其實她已經很累了,但大腦的亢奮讓她輾轉難眠,看著灰撲的帳頂好幾秒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沒關燈。
正當唐舒準備起床去關燈的時候,房間的木門“吱呀”一聲,隨即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