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一邊打聽薛謐她們工作室的進度一邊偶爾翻翻那些妙趣橫生的推文。
如果不是陸錚年他都要成為歲歲的小粉絲了。
可是好幾次吃飯他和陸錚年提起來,他都忙得根本沒有時間聽他說什麼,徐晟隻好悻悻放棄。
有一次推文實在可愛,他特地找到陸錚年的辦公室,看他在電腦前以為他在忙。
某刻突然抬頭,他在看同一篇推文。
徐晟:“......”急得不得了的人忽然詞窮。
陸錚年問:“有事?”
徐晟沉默坐下,忽然拿出手機啪嗒啪嗒給盛梔發消息,然後把消息界麵展示給陸錚年看:“我發了。你不覺得歲歲可愛嗎?不發消息和她說一下?”
說完一滯。他居然真的在教他。
徐晟打量陸錚年幾眼。
但陸錚年沒有學。他隻打開那篇推文,不知道把那個細節看了多少遍,然後才收回視線,抿唇說:“不太好。”
徐晟:“你不是說我和盛梔關係就夠好嗎?”
陸錚年眼神微動。
但他明白他的沉默。他怎麼敢說他的動機足夠清白。
徐晟走了,走的時候罵罵咧咧說他在找罪受。
陸錚年掛著那篇推文,想起昨天幼兒園推文分享的小故事。丟東西的人懷疑鄰居竊取了他的寶藏,看鄰居做什麼都覺得他是做賊心虛。
後來真相大白,看鄰居做什麼都坦坦蕩蕩。
他本來就曾經想竊取過寶藏。又怎麼敢保證他不是做賊心虛?而且他也怕讓她以為,他在做賊心虛。
喜歡的確光明正大。但使她困擾應該足夠他輾轉難安。還說喜歡和她一座城市。但以後迎麵碰上蓄意碰上偶然碰上那麼多個時機,他要怎麼坦蕩呢。
陸錚年走神片刻,回神時給徐晟發消息:“發什麼?”
徐晟懶得理他。
手機振動一下,是陸錚年,在他被氣走之後給他發來一條新消息。
【能保持聯係就好了。】
他的要求確實不高。但誰做朋友是奔著這個目的去的。
徐晟都不想管了,冷眼看著他把截圖發過來。覺得自己這個軍師做的真是憋屈。
截圖裡對話寥寥幾句。
上麵是:“謝謝”和“不客氣”。
這次是陸錚年轉發一個幼兒園推送鏈接,看起來就像是上次投票關注幼兒園後又偶然刷到。
盛梔回了一個表情包,是捂臉笑。
徐晟不想給陸錚年出謀劃策了。他覺得他心裡都明白,就是不肯放棄,不想放棄。
【陸錚年:我沒回。】
徐晟把手機一甩沙發上。又撈回來。
【徐晟:就這樣就行。】
他沒說,要保持聯係這樣偶爾聊兩句很好了,而且他轉發的是和歲歲有關的帖子,很安全。
【陸錚年:嗯。】
過了一會兒。
【陸錚年】:歲歲確實很可愛。
他連這樣的話都不敢在聊天裡對她說。也許相互喜歡確實像中獎。對他這樣的人來說中獎太難了。
陸錚年不指望她一直記得他。
但他希望他還是她的聯係人之一。
隻是希望。
杜小姐不是一個難纏的甲方,但她確實太有想法了,很多方案都糾纏很久才落地。
等到新郎和她們對接的時候,薛謐都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為這位新郎和杜小姐比起來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好脾氣。
很少要求而且也接受製式流程。
薛謐有一次說如果一開始這個婚禮是這位新郎主導也許她們早就忙完了。
身份使然。
薛大小姐不缺這一份工作糊口,對客戶的要求很難保持平常心。
盛梔不說什麼,隻在忙完的時候說:“如果這位先生是一開始來,那他可能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薛謐:“誒?”
盛梔:“畢竟是兩個人的婚禮。”他看起來熟知妻子的個性,所以選擇把選擇權全部交給杜小姐。也願意接受太折騰後做那個沒有要求的人。
很有意思的人間百態。盛梔當時選擇這個行業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有時候也覺得很神奇。
薛謐在刷圈內朋友圈,忽然探頭“你和陸錚年絕交了?”
盛梔手下一頓。“沒有,怎麼突然這麼說?”
薛謐當然是開玩笑,成年人沒這麼幼稚還玩絕交,但她還是試探:“他們都說你們原來關係這麼好,你回來這麼久了都沒見你們怎麼見過麵過。”
本質是盯著陸錚年。畢竟陸錚年找盛梔的事整個圈子皆知。還有他和嚴家的事。
盛梔:“哪來那麼多絕交。”
不過是心知肚明的互相疏遠。
薛謐歎:“其實陸錚年這個人挺好的。”
她多少覺得有點可惜,畢竟陸錚年一直沒結婚,也算是年輕有為了。她隨口閒聊。“你們一起長大的,就沒想過敘敘舊?”
盛梔動作慢下來:“我們以前關係很好?我都不記得了。”
薛謐哼:“不然怎麼都猜他暗戀你呢。”
盛梔想。不用猜。
他們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