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以為是師尊不要我了,就走了，所以我一直在找師尊。”唐慕知回憶起這些事，一雙黑眸如同被潮濕的霧浸透,“然後我遇見了五音坊的老坊主柳入雲，是他救了我,他想收我做徒弟。”
那看起來劇情到這還算正常……
“但是我沒答應，我說我已經有師尊了。”唐慕知捏著楚聽雨的手，繼續講道:“師尊，後來我聽說可能是魔界把你帶走了，我就去魔界找你，但那裡也沒有找到你，那個時候我特彆恨他們,如果不是魔界突然出現,我一定不會跟師尊分開四年……”
說這話時,楚聽雨看見唐慕知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還有奇文館掌門楊青鬆,當初也是因為他，才逼得師尊帶我跳下瀑布。”唐慕知抬頭看向楚聽雨，說道:“師尊,我現在終於又見到你了，我再也不想跟你分開了。”
說完,唐慕知便拉住楚聽雨的手,楚聽雨輕輕拍了她兩下，問道:“慕知，你可知魔族在蓮目城殺人掏心之事？”
唐慕知一愣，“蓮目城……我不知道這個地方。”
楚聽雨道:“剛剛趙瀾跟我說魔界入侵蓮目城，五大門宗弟子慘遭毒手，為師便想問問看你是否知道此事。”
“師尊難道以為是我下的命令嗎。”唐慕知的臉色一僵,否認道:“我沒做過。”
楚聽雨一看唐慕知的表情，便知道她害怕自己不相信她。
這又不是演偶像劇，哪來的那麼多“你聽我解釋”“我不聽我不聽”。
於是楚聽雨摸了摸她的頭，“為師信你，此事與你無關。”
唐慕知浮起一個淺淺的笑，她說道:“隻要師尊信我就好，其他任何人我都不在乎。”
“但你現在的身份不適合留在北清山，為師過幾天還得去蓮目城，所以……”
“我隻今晚偷偷留在這裡都不行嗎。”唐慕知一直握著楚聽雨的手指，不肯鬆開，她囁嚅道:“師尊，我今晚隻想跟你在一起，我哪裡都不想去……”
啊啊啊，SOS！
楚聽雨想給自己上柱香，女主這樣跟她說話，她真的感覺要折壽了。
“師尊，以前你都哄我睡覺，可是這四年沒人在我身邊，我每晚都會做噩夢
。”
“我夢見師尊走了，醒來哭了好久。”
唐慕知這四年是怎麼過的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不信楚聽雨會人間蒸發，連個屍體都沒有。
她總在等師尊，可楚聽雨卻從不回來接她。
楚聽雨看到唐慕知眼眸後的悲傷，妥協了。
“……好，為師陪你。”
入夜了，外麵涼風細雪。
楚聽雨隻留了房間裡的琉璃燈，唐慕知一直躲在床上不願意下來，楚聽雨把琉璃燈放在床頭，裡麵的燭光暈開淡淡的橘色。
說不清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樣，反正楚聽雨看見大半被子都掉在了床下，她拍了拍唐慕知的後背，說道:“來，把被子蓋好。”
唐慕知揉了揉眼睛，“師尊，你要睡了嗎。”
楚聽雨溫聲道:“為師看著你睡。”
唐慕知猶豫了一下，才道:“師尊，你抱著我睡行不行？”
楚聽雨:“……”
楚聽雨脫了鞋襪上床，她剛掀開被子躺下，便有一團東西飛快鑽進了自己懷裡。
楚聽雨剛將手放在她頭上摸了摸，便覺得衣側傳來滾燙的濕意，在那裡慢慢洇開。
“又哭了？”楚聽雨其實知道唐慕知以前就愛哭，連聽說自己要去拜師大會，都能哭著跟她說師尊彆收徒。
於是楚聽雨極儘溫柔的撫了撫她的後背，“不哭了。”
唐慕知就貼在楚聽雨的腰側，小時候也是這樣，許多風雨交加的夜裡，唐慕知都會這樣窩在楚聽雨的腰側，從前不及楚聽雨腰高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到足夠將她整個人抱住，可唐慕知還是跟以前一樣，就蜷縮在那裡，隻要師尊在她身邊抱著她，她就是安心的。
“多大的人了，還跟師尊哭。”楚聽雨的聲音如春水般溫和柔軟，一句“不要哭”就能讓唐慕知從心底生出勇氣來。
“好了，為師的衣服都被你弄臟了，不哭了。”楚聽雨雖這般說著，還是慢慢在撫著她的後背，“快睡吧。”
唐慕知低低的嗯了一聲，默了半晌，又輕聲道:“師尊，我昨晚……夢見你了。”
楚聽雨隻覺得困意襲來，她慢慢回答:“嗯，為師知道，你不是講過嗎。”
“可我還……”唐慕知也不確定昨晚那個究竟是不是夢了，她在抬頭看見楚聽雨白皙的脖頸
，怔了一下，又低下去。
卷皺而暖熱的被褥裡，楚聽雨把手放在她後腦，慢慢撫著，動作也因困倦遲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