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聽雨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她一閉眼睛，腦子裡就浮現出昨晚的事。
她竟然和唐慕知那樣……還不知廉恥的將臉埋在對方的脖頸中，一直在哭,最後唐慕知的頸側都沾滿了她的眼淚。
楚聽雨捏緊床單,猛地閉上眼睛。
她覺得自己不堪至極，到最後甚至分不清楚誰是誰，她在何處，仿佛有一股力在緩緩拉扯著她,她聽見唐慕知的那句“弄到我身上好不好”時,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
最惡心的是,她竟然會覺得……很舒服。
“她睡了嗎？”楚聽雨聽見門外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她連忙翻過身,靠著牆假裝睡下。
唐慕知片刻後便從門外進來了，她走到床邊,垂下眼簾,看見楚聽雨還在睡覺，便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然而即便是這樣微小的動作,楚聽雨也被驚到了,她立刻朝後躲藏，唐慕知看見那截被角從自己手裡驀地抽走，不由得抬起頭。
“原來你醒了。”唐慕知坐在床沿邊，看見地上那碗“不小心”打翻的湯圓，也沒說什麼，她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楚聽雨微微動了一下,沒理她。
“是不是我昨晚太突然了……你不能接受。”唐慕知垂眸看著楚聽雨的脖頸，上麵還有自己吮出的嫣紅痕跡，輕聲道：“你昨晚……哭得厲害,是不是弄疼你了？”
楚聽雨終於忍不住，臉上已是一片滾燙，她斥道：“你這個瘋子……”
唐慕知見她肯說話了，總算放了心，她纖長的睫毛緩緩撲閃了兩下，才道：“我怕委屈你，才讓你趴在我身上的，你要是不喜歡，下次……”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楚聽雨明顯受不了她這些話了，她漲紅著臉問道：“夠了，我什麼時候能走……”
唐慕知去拉她的手，將聲音放輕，“你不喜歡嗎，你昨晚叫得厲害，還都弄到我身上了……我以為你很舒服。”
“唐慕知！”楚聽雨咬牙切齒道：“你要是想羞辱我，直接殺了我就是，何必這樣……辱我。”
這句話讓唐慕知頓住了，她怔了一會兒，才道：“你要是沒有心甘情願，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你——”楚聽雨氣
結。
唐慕知道：“昨晚我不是說了嗎，你若是心甘情願，我就讓你走，可你現在覺得我在辱你，我也不想說話算數了。”
楚聽雨捏緊被子，道：“你要是喜歡陸明月，就不要對我做這種事。”
“彆再提陸明月。”唐慕知猛然站起身來，似乎一到陸明月的話題，她就很排斥，“你自己想想吧，我出去了。”
*
楚聽雨又睡著了，在水牢那幾日就沒睡過安穩覺，現下回到溫暖的被窩中，她自然覺得困倦。
出了水牢，唐慕知便沒有再折磨她了……也許還是折磨，但隻是換了種手段。
她正昏昏沉沉睡著，忽然有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頭發，楚聽雨心裡一驚，以為又是唐慕知，她立刻坐起身，推開那人的手。
“聽雨？”趙瀾的手尷尬停在半空中，“是不是嚇著你了。”
“師兄……？”楚聽雨木然開口，她怔怔瞧著趙瀾，“師兄……你來啦。”
“嗯，給我看看你的傷。”趙瀾坐在床邊。
楚聽雨搖搖頭，“你怎麼來的？她……”
趙瀾道：“唐慕知讓我進來的。”
楚聽雨聽到這句話，麵無表情道：“隻是讓你進來，沒說我可以走對嗎。”
趙瀾有些疲倦，“總歸是師兄沒用得很……”
“不怪你，師兄。”楚聽雨微微歎口氣，苦笑道：“這一切由我而起，如果不是當年的事令我難以釋懷，也許就不會有今天……”
“你真的殺了陸明月？”趙瀾聽到這件事，不免歎息，“奇文館門口，我以為你會等著唐慕知或者我來，可是你怎麼就……”
“我沒殺她。”楚聽雨麵色平靜，她這些天第一次見到趙瀾，心裡的事也終於能說出來：“那日在奇文館門口，陸明月……是自儘的。”
趙瀾瞬間瞪大了眼睛，他站起身道：“自儘？陸明月竟然如此狠毒？！她將身死之事嫁禍於你，就為了讓唐慕知替她報仇嗎。”
“是。”楚聽雨看向趙瀾，“師兄，魔族是什麼樣的性子你心裡清楚，陸明月是寧死也不願意讓彆人好過的性格，她很會利用唐慕知對她的喜歡。”
趙瀾微微蹙起眉頭，“那你當時……在等她來？”
楚聽雨勾起唇角笑了笑，沒有答話
。
趙瀾知道她是默認了，半晌後，趙瀾抬手，去揉她烏黑的長發，換了個話題溫聲道：“小時候揉你頭發你總是不願意，說我把你當小孩，等真長大了反而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