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溪見狀,默不作聲打開琴盒,把琴弓小心取出來,說:“琴可以借,琴弓不行。”
琴弓就是演奏者的左右手,魔法師點石成金的魔杖,比琴更重要的存在。
吳主任也不強求,“有琴就好,有琴就好。”
他雙手捧著接過琴,還沒拿穩,被身後冒出來的葉辰搶了去。
葉辰隨便撥了幾下琴弦,毫不愛惜的模樣惹得江蘭溪一陣心疼。
幾聲鏗鏗音色純正,無可挑剔。葉辰臉色稍霽,揚著下巴道:“謝了。”
那語氣依舊冷冰冰的,沒有一點道謝的誠意。
眼看著葉辰抱著他的“伴侶”上了一輛蘭博基尼,江蘭溪撫著落單的琴弓,心裡直發酸。
秦羽朝蘭博基尼遠去的方向啐了口吐沫,“他奶奶的!搶了首席又搶琴,這是來耀武揚威了呀!我呸呸呸!搭上陳何良了不起啊!”
江蘭溪知道秦羽的脾氣。秦羽順風順水慣了,橫衝直撞沒服過誰。他剛來北京沒多久,聽秦羽的口氣,那位陳少,倒比秦羽還厲害幾分。
江蘭溪還記得吳主任提到“陳少的脾氣您不是不知道”時,秦羽氣紅了眼都沒敢反駁。那時他就猜到,他的琴不得不借出去了。
秦羽看出江蘭溪眼底的不舍,表情有些不自然,“蘭溪對不起,我不是不幫你,實在是那個陳何良他......陳家的獨苗,四九城的太子爺,敢惹他的都——”
秦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你曉得吧,咱們惹不起!”
豪門也分三六九等。陳家是頂級豪門,遠非秦家江家這類二流富商可比。就算他們的父輩見到陳家的人,都隻有敬茶點煙的份。
這個陳何良,倒是從未聽說過。
見江蘭溪詫異,秦羽壓低聲音道:“你不知道也正常,他以前不叫陳何良,那種大家族最是講究,出門在外都用化名,他從國外留學回來才換的本名......不過你肯定知道他的小叔,你偶像,鄭拓。”
江蘭溪眉心一跳,“鄭拓?”
“沒錯,就是那位出道即巔峰,靠《大秦帝國》拿下兩個視帝的大影星。”
江蘭溪是鄭拓的粉絲這件事不算秘密,身邊朋友都知道,他的床頭萬年不變掛著視帝鄭拓的海報。
鄭拓是那種硬朗型的長相,看上去堅毅正派,肌肉線條流暢有力,八塊腹肌壁壘分明。每到月上中天,江蘭溪就會打開小夜燈,對著那結實的裸背拉提琴。
那是藝術的繆斯,讓他的靈魂和身體一同高潮。
那個陳何良,雖說是偶像的侄子,行事作風卻不像偶像那樣硬漢,反而有點仗勢胡來。
兩人一路八卦,車子在晚高峰裡走走停停。打開車窗,鉛灰色烏雲壓得心口發悶。
秦羽把著方向盤,嘴裡叨叨不停。
“陳何良跟在鄭視帝屁股後麵長大的,據說小時候陳何良特黏他小叔,看到他小叔右眼瞼下方有顆桃花痣,就跑去美容院也點上一顆,非要和他小叔一模一樣才好,那時候大人們都笑他東施效顰。”
江蘭溪的手不受控製地摸了摸眼角。
他看過鄭拓健身的視頻,杠鈴舉過頭頂時,眼部肌肉會繃緊,汗珠滾過桃花痣,小麥膚色下說不出的性感。
粉絲們管它們叫“硬漢痣”,吸溜舔屏的彈幕已經不下萬條。
作為忠實粉絲,青春期時他也燃起過點痣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