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是誰 閃亮登場~(2 / 2)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寵愛一日不如一日,掙紮、痛苦、茫然,最後卻隻能逼著自己接受。

現在雖然失寵了,但至少,她的心情是平和安寧的,不用再經曆那樣的痛苦了。

禮樂聲傳入耳畔,榮妃心中頗有些五味雜陳,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很快就被榮兒進來的腳步聲打斷了。

榮兒是進來鋪床伺候主子就寢的:“主子,時候不早了,安置吧?”

她見主子手裡捧著信:“是公主的信嗎?”

榮妃回神,重新把思緒放回信上:“是啊,皇後前幾日收到了公主們的來信,叫人把榮憲的信轉交給我了。”

她想了想:“你明天把前兒家裡進上來的春茗茶和觀音茶找個漆盒裝起來,等皇後忙完了,我得去給娘娘請安。”

榮妃沒資格往蒙古送東西,可她心裡又實在掛念女兒,不但準備了好些物件,還寫了厚厚兩匣子信。

聽說皇後時不時就會叫人給大公主、二公主送賞,也不知她能不能去求一求,捎帶些東西給女兒。

……

其實烏雅氏當年在後宮中崛起的時候,榮妃真的以為烏雅氏會是下一個自己。

她或許也會受寵近十年,會生下皇子,然後漸漸像自己一樣被新人取代。

但沒想到,她們是如此不同。

榮妃從來沒想過烏雅氏會成為皇後。

沒有人敢這麼想,包括榮妃自己,即使是在當年那樣盛寵的情況下,她也從未妄想過自己能夠成為皇後。

她們都隻是包衣,天生的奴才,怎麼敢做這樣的妄想呢?

——可是偏偏就有這樣一個包衣女子做到了。

……

榮兒一一記下,哄著主子快睡覺:“行行行,我都記下了,您明兒個還得去朝見皇後呢,快些睡吧。”

榮妃收回心神,珍惜地放好女兒的信,平靜地在禮樂聲中入睡了。

——算了,想這麼多做什麼。新皇後賢德寬厚,慈心憫下,這對她們這些失了寵愛,隻能在深宮了此殘生的人來說,已經是個十分幸運的結局了。

點點蓮花漏未央,乍寒如水透羅裳。誰憐金井梧桐露,一夜鴛鴦瓦上霜。

這一夜,有人歡喜無限,有人慨歎釋然,有人輾轉反側,有人徹夜難眠。

僖貴妃正在驗看十阿哥的夏裝,疲倦的打了個嗬欠,端嬪默默在小佛堂的靈位前供上三炷香,繼續跪下禮佛,對遠處震天的禮樂聲恍若未聞。

惠妃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恨不能用枕頭捂住耳朵,好再也不去想坤寧宮中又有了新皇後!不用去想這個皇後是多大的一個勁敵!

宜妃倚在窗邊看著天邊的明月枯坐,連自己都分不清心中的想法。

說恨,偶爾想起來會突然恨的咬牙切齒,可過後想想又好像後繼乏力——畢竟皇後也沒針對過她什麼。

可是說釋懷,她又做不到又像榮妃那樣釋懷。

曉天殘月,對坐無言。

當無數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不管是為了情愛、為了子女還是為了權力和利益,一個人的成功注定映照著無數人的失意。

看得開的,學會給自己找樂子,許是能熬得不那麼苦。

看不開的,一旦鑽進了牛角尖,將那點兒爭權奪利的妄想當做救命的稻草,明知無望,卻已經再也撒不開手了。

*

合巹夜過後,太和殿舉辦了盛大且熱鬨的國宴,在玄燁答謝過皇後的父兄族屬、王公大臣、外國使節後,整個大婚終於順順利利的結束了。

不得不說,儀式感這個東西還是挺重要的。

至少大婚過後,沈菡感覺自己以往總是藏在心裡的那點兒患得患失,好像突然少了許多。

而重新從玄燁耳中聽到“菡菡”這個稱呼,也讓沈菡仿佛了卻了一件記掛許久的心事,整個人宛如新生,透著一股子安然和自在。

連雅利奇都看出了沈菡超乎尋常的好心情:“額娘,是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沈菡笑道:“咱們要回園子了,額娘當然很開心啊!”

她抱起腿邊撒嬌的花花揉搓:“你阿瑪從南麵找來了幾個會做淮揚菜的廚子,額娘還叫南府排了好幾出新戲,等回了園子咱們到禦舟上,邊吃船菜邊看戲好不好?”

雅利奇也跟著開心起來:“好啊好啊!我還想去騎馬,之前還答應要叫嫂嫂們來參加馬球賽呢!”

“好,回去咱們就開馬球賽!”

她也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感覺筋都懶了。

花花被揉搓煩了,幾乎要張嘴給她一口:“喵!”

沈菡連忙低頭親親它,花花不耐煩地一爪子推開,跳下去跑了。

春暖花開,晴雲碧樹。

山清水秀的暢春園仿佛連空氣中都充滿著風的氣息,這讓在紫禁城憋了幾個月的眾人瞬間覺得身心舒暢。

玄燁:“忙了這麼長時間,可算是回來了。朕先去前麵把事情理一理,過兩天朕帶著你和閨女出去轉一轉,咱們好好歇歇。”

沈菡正在收拾行李,隨口道:“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我們自己有的是樂子玩兒。”

這是真的,暢春園處處是景,好玩兒的多得是。

安頓完的第二天,沈菡就帶雅利奇去了西邊的馬場跑馬:“麒麟也好久沒能出來跑一跑了,你阿瑪說波斯又進貢了四匹馬,這次和之前的成年馬不同,是年幼的小馬,咱們過去看看,你要是喜歡,額娘給你討一匹來!”

雅利奇:“好啊好啊!”

雅利奇的馬術學得很不錯,但上駟院那麼多匹馬,雅利奇卻一直沒有挑中自己專屬的坐騎。

問她喜歡什麼樣的,她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這些馬都不是屬於我的,和我沒有緣分,我要找一匹一眼看過去就屬於我的。”

緣分?現在這麼小的孩子都會講緣分了嗎?

沈菡也不知道閨女的標準是什麼,不過喜歡不喜歡本就不好勉強,也就由她去了。

玄燁這個女兒奴就更加了,早就說了一定要給雅利奇找一匹絕佳的良駒,每年蒙古貢馬送到,除了太子,剩下的都先緊著她挑。

母女二人到了馬場附近,卻發現裡麵正熱鬨的很,彷佛是在賽馬?

雅利奇一眼看到了場邊坐著胤禛,扯了扯沈菡的袖子:“額娘,四哥在那呢!”

胤禛也在蘇培盛的示意下發現了額娘和妹妹,起身過來:“額娘!”

沈菡望著狼煙動地的馬場:“你們今天下午沒有騎射課嗎?怎麼在這兒賽馬?”

胤禛剛要說話,雅利奇卻瞧見了場中一馬當先,把所有人遠遠甩在身後的少年,她伸手用馬鞭一指:“四哥,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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