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就不是噩夢。
虞子素立馬換言:“那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乾安帝驀然輕笑,抬頭看她,被淚水洗過的眼睛仿佛黑曜石,在燭火映照下閃爍著溫暖的弧光,他支起胳膊替虞子素拉開被窩,等人重新躺好後,他緩緩靠過去,與她額頭相抵,溫聲繾綣,“阿虞說得很對。”
不管是相反,亦或是日有所思。
他情緒似乎已經平複下來,不管是什麼夢,應該都沒事了,不過不排除是在嘴硬,虞子素沒在意皇帝又給自己起新稱呼,打著哈欠翻個身把自己塞進他懷裡,而後看了眼床頭還亮著的燭火,找理由道:“陛下,這盞蠟燭能留著麼,妾茶水喝多了,晚些可能還要起夜。”
懷抱滿滿當當,連同空洞的心也被一起填補,乾安帝和她交頸相擁,低聲應好。
這次,一覺到天明。
等再次恢複意識,龍床上隻剩虞子素自己,床頭蠟燭已熄滅多時,昨晚的經曆更像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躺在床上複盤一會兒,虞子素好笑起身。
還以為是圈地盤的狼,原來是隻委屈大狗。
今日依舊是鳴玉姑姑為她安排的衣食,洗漱完美美用過早膳,回到景和殿時才剛過辰正,虞子素精神得活像昨晚是去采陽補陰的。
好像這兩次睡完皇帝,她早上都不像以前那麼困乏了,也不知是什麼個原理。
冬喜早就候在門邊,忙上前給抬輦太監們打賞,而後迎主子回景和殿。
“昨晚殿裡沒什麼事吧?”虞子素隨口問著。
冬喜搖頭,“隻是青黛和巧歲有些嚇著了,奴婢想著,這些日子還是不叫她倆出門了,到底年紀小,性子還得磨一磨,哪有自己賞花將主子丟到一邊的,還讓您在亭子裡就那麼睡了。”
“也是我失了警惕,想必她倆昨晚都反省過了。”虞子素沿著遊廊回到殿裡,青黛和巧歲已經在明間裡等著,見了她,頓時垂頭喪氣地行禮,“奴婢玩忽職守,沒能照顧好主子,請主子責罰。”
虞子素心軟,一手扶起一個,“此事哪能全怨你們,好在也不算壞事,等下次再出門,我們都長點心眼……”
冬喜在旁邊輕咳。
虞子素語氣一轉,“但話又說回來,無規矩不成方圓,嗯……就罰你倆專心學習千字文好了,不是說想要認字,那就現在開始學,不許半途而廢,我在書房陪著你們學,等什麼時候都背熟了,我再帶你們出門。”
上學就是最磨性子的!虞子素確信。
接下來一段時日,景和殿過得很是平靜,乾安帝倒是又忙起來了,一連數天都鮮少踏足後宮,隻在十五那日去鳳梧宮歇了一晚。
虞子素私下猜測他是回過味來嫌丟人了,流血不流淚的皇帝陛下,居然當著個美人的麵哭得兩眼通紅,嘖嘖。
梁忠義倒是時不時來景和殿送皇帝的賞賜,未曾因此冷落她,但賞的東西稀奇古怪的,可能是一盤好吃的糕點,也可能是一朵漂亮的花,一塊精致的玉佩,毫無規律可言,青黛她們一開始還覺得受寵若驚,到現在都習以為常了。
禦花園裡的那棵廣玉蘭花期快結束了,冬喜早先去花房弄來了盆和土,嘗試著將春瓶裡的花枝養了起來,虞子素看過幾次,感覺有模有樣的,昨日來報已經成功生了根,她覺得冬喜真的很有種植天賦。
今日依舊陰雨連綿,夜裡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來,午後才停,這會兒又續上了,虞子素懶洋洋地窩在書房裡,時不時抽背幾個宮人的千字文,都十幾歲的年紀,腦子八成新,學起來效率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