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宮內,江皇後正在西配殿禮佛,見朱瑛行色匆匆地過來,她放下抄了一半的佛經,“這是怎麼了?”
“稟皇後娘娘,淑妃娘娘請見。”朱瑛叩禮道。
江皇後看著後窗外的日頭有些驚奇,“淑妃?她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往常不都是後妃裡最怕熱怕曬的那一個麼?
示意雁回姑姑先去招呼著,江皇後去梢間換了身見客的衣裙,這才帶著朱瑛往正殿去。
“參見皇後娘娘。”客座旁,鐘淑妃領著宮人行禮,語氣敷衍得很,膝蓋更是彎都沒彎一下。
江皇後壓了下眼皮,旋即頷首微笑,“免,鐘妹妹一路過來辛苦,想必還沒用午膳,朱瑛,再給淑妃上些茶點。”
“不必了。”鐘淑妃示意紫檀攔住朱瑛去路,皇後這是當她討食來了,她勾唇挑眉,“臣妾今兒過來,是為著兩日後母親入宮看望臣妾一事,因為陛下此前有過口諭,準許鐘氏族人隨時拜謁,無需特意批示,便直接往關雎宮裡遞的牌子,但畢竟不年不節的,就怕下頭有人不長眼,故此特來提前告訴娘娘一聲,也好叫宮人們都把眼睛擦亮點,省得慢怠了臣妾的客人。”
說完,她便起身準備離開,忽又想起什麼似的回身補充道:“差點忘了,臣妾來時路上碰見了陳美人,瞧著麵色很是不好,正巧替她再告個假,娘娘既然心善,便許她再多休息上十天半個月吧,讓她在延禧宮裡好好待著,以免回頭再給陛下過了病氣。”
話音才落,沒給皇後反應的時間,鐘淑妃微一欠身,“臣妾告退。”
這次,她是真走了。
“淑妃越來越不把娘娘放在眼裡了。”雁回姑姑回想著淑妃剛才的態度直皺眉,“況且半月前她和鎮國府的女眷不是才在端陽宴上見過麼,怎麼國公夫人又要入宮?”
“淑妃將門虎女,不拘小節,規矩差些也無妨,這麼些年下來,姑姑也該習慣了,再說國公爺向來疼愛先夫人留下的一雙兒女,又有陛下金口玉言在前,如今他們自家女眷想見上一麵,本宮還能攔著不成?”江皇後目光幽暗一瞬,很快恢複平靜,“至於陳美人那兒,尋個人去一趟玲瓏殿,表明淑妃的意思,就叫她天貺節再出來吧,到那時淑妃也該消氣了。”
“是,娘娘。”雁回姑姑應下,退出了大殿。
陳美人很快得了消息,此時距離天貺節,還有十五日,鶯歌努力擠出笑臉送走傳話的宮人,便直接冷下臉回了內殿。
殿外,兩個小宮女看著緊閉的殿門,又對視了一眼後,扭頭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天貺節?”聽見鳳梧宮那邊傳的的話,陳美人隻低落了一瞬,便很快有了新想法,“鶯歌,你說,如果我是在天貺宴上爆出孕信,陛下會不會更看重這個孩子……”
鶯歌眼睛也亮起來,但又有些猶豫,“主子這才將將兩個月身孕,半月後便是天貺節,要不還穩妥些?”
“我們平日小心著點,想來其他人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膽。”如果可以,陳美人也不想賭,這是她盼了六年才盼來的孩子,很大可能也是她唯一的孩子,但陛下年富力壯,他還會有很多子女,而作為一個人,他的精力將是有限的。
她不希望孩子和自己一樣生來不討喜,隻能靠著帝王偶爾的垂憐與施舍過活,她的孩子,要在期待的目光裡來到這個世上。
現在,機會就擺在她麵前,況且,“有陛下護著,我反而更安全。”
鶯歌知道主子這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她沒有再勸,隻是跪地起誓,“奴婢一定會保護主子。”
“我信你。”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