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其中沒點貓膩,誰會信?
西川府的消息剛爆出來,陸昭容的父親,剛升為戶部尚書的陸家族長便當場引咎辭官,不僅如此,頂著貪官同黨的名聲,他還得掏空家底去補戶部的窟窿。
族內不少已經入仕的子弟也一並受了牽連,官職被一擼到底,如今陸家空餘伯府名號,眼看著就這一兩代的事了。
景仁宮內,陸昭容捧著家中新送來的書信,呆愣愣地看著虛空,直到從府內帶進宮的掌事姑姑端著熱茶進殿,她才露出個似哭似笑的表情,聲音如墜雲霧,“杜媽媽,爹爹沒了。”
瓷杯落地,茶水伴著脆響四濺。
“年邁的狐狸哪能敵得過已經長成的老虎。”壽康宮小佛堂裡,宋太後在春熙姑姑的攙扶下,自蒲團起身。
“不過他既已經伏罪自戕,又沒查出暗賬,惠不及家人,禍不及妻兒,皇帝不會趕儘殺絕的,但京都也沒有陸家的出頭之日了,看在老威遠伯的麵子上,哀家可以送他們剩下的族人回北州老宅,宋家受過老威遠伯的恩,如今正好還情。”
“若他們能再養出兩個將才入平北軍,未必沒有翻身的可能。”
最初的威遠伯,便是實打實靠軍功換取的爵位。
陸家人走得悄無聲息,一夜過去,原本聲名赫赫的威遠伯府便人去樓空,隻餘臨時掛起的白幡在府內翻飛。
鳳梧宮內,後妃齊聚一堂。
陸昭容一身素白跪在殿內,“家父識人不清,鑄下大錯,致洪水滔滔,百姓苦遭惡難,雖有陛下開恩,免陸氏族人一死,但嬪妾愧對於心,願自請入禮佛寺常伴青燈,祈佑大業人壽年豐,陛下長歲無恙。”
周昭媛目露不忍,“陸姐姐,陛下既已下令不再追責陸家,你這又是何苦?”
陸昭容隻是叩首,“請娘娘允嬪妾所求。”
“你當真心意已決?”江皇後蹙著眉,沉聲問道。
“是。”
“朕允了。”不等皇後回答,乾安帝便自暖閣外踏步而來。
殿內眾人慌忙起身,“參見陛下!”
“免。”乾安帝目光在左首位置停頓一瞬,抬手道:“你們先退下,朕同陸氏說幾句話。”
晉為昭儀後,虞子素的座位便換到了原來周昭媛的位置,其他人順位後移,抬頭同皇帝對視一眼,她跟在皇後淑妃後麵起身,帶著落在自己肩頭的小金龍離開了請安的地方。
【大新聞!】
一行人停在明間裡,虞子素坐在宮人新搬來的椅子上,同小金龍了解情況。
昨晚因為追劇,她比平時晚了幾乎兩個時辰睡覺,好在現在身體素質好多了,早起的時候雖然很勉強,但好歹沒在步輦上睡過去,這會兒精神也還不錯。
本來路上她都準備好要被人挑刺了,結果進了殿發現根本沒人在意她,全都在對著陸昭容欲言又止。
“陸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