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悟露出不讚同的神情:“那怎麼行,飯總要吃的。”
他想,難怪前段日子看見向心覓,每次都覺得她瘦了些,該是一貫都不好好吃飯的。
向心覓:“也不麻煩廚房了,那些娘子家裡有自己的活計,沒必要把人又喊回來開火。”
沈悟聽著她這話,把喝了一半的藥擱下來,低頭一看,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衣衫不整,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將外衫穿好了。
“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墊墊肚子,午後時辰還早,兩塊糕點頂不住。”
他說著就要下床。
向心覓伸著胳膊攔他:“可彆,你還病著,我哪裡好意思差使你做飯的。”
沈悟平靜地瞧著她:“你會做?”
當然不會。
向心覓理直氣壯地看著他,眼睛裡明晃晃的四個大字。
出嫁前,向心覓被爹娘如珍似寶地捧著,含在嘴裡都怕化了,哪裡能讓她進廚房的。
前世出嫁後,少有的幾次進廚房,也是半夜裡沈悟把她折騰餓了,又不願意驚擾下人,便進廚房給她做些容易克化的食物。
事後正是黏人的時候,她閒不住,巴巴地跟著沈悟轉。他洗菜生火,她在旁邊和沈悟說閒話。
沈悟說她半夜吃東西不是好習慣,她便回嘴:“那你下次彆折騰我呀,你看看都什麼時辰了,我餓也是應當的。”
沈悟不應她,下次照舊折騰,也照舊給她做飯。
這是向心覓為數不多對廚房的記憶。
這樣一想,還有些嘴饞沈悟給她做的飯。向心覓攔著的胳膊有點不那麼堅定了。
沈悟下了床,胸口幾乎抵上她的胳膊:“不打緊的,我才睡了一覺,現在精神得很。”
向心覓連忙縮回手:“那......也行吧。”
沈悟起身欲走,向心覓一把拽住他外衫的袖角:“哎,等會,你把藥喝了。”
他回過頭來,看著向心覓狡黠的目光,和她翹起來的嘴角,像是在說“被我抓到了吧”,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到底是轉頭一氣把剩的半碗藥喝了。
苦澀的藥汁順著舌根落進肚子,仿佛連胃裡都泛起酸苦的味道,沈悟的確不喜歡喝。
但下一秒,一粒蜜餞被輕巧地塞進來,舌尖甜意緩慢地擴散,把那股酸苦味道壓了下去。
回過神來時,向心覓已經把手收回去了,她有點不高興地看著手裡空空如也的紙包,抱怨:“最後一個蜜餞了。”
沈悟翹起嘴角,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唇。
兩人一道去了廚房,晌午剛做過飯,案台剛被洗過,還是濕的。食材被堆在角落裡,沈悟一一查看過,側頭問向心覓:“筍子燉臘肉吃不吃?”
向心覓自覺自發地找到了燒火的小板凳,乖順地點點頭。
“香椿炒雞蛋吃不吃?”
點點頭。
“軟萩粑吃不吃?”
點點頭,又搖搖頭。
沈悟挑眉,投去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