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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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悟等了幾日,沒有收到回信。

他將鳥籠又掛在廊下,放上了小灰愛吃的小米,生怕錯過來自天空的回信。隔日,又繞路去了陸謹所在的布莊,旁敲側擊一番,又去京郊的莊子上問詢,但都毫無音訊。

忽然的消失讓他心下愈發不安起來。

崇文館中校書修史工作枯燥乏味,他初來乍到,接到的更是最繁雜晦澀的部分。但沈悟並不為此感到為難,他從前讀書時,就能很輕易地就能沉浸在安心的書墨香氣之中,沉靜地恍若其中一卷書。如今亦如是。

隻是近兩日頗有些浮躁,校書時文字密密麻麻排列紙上,他凝眉仔細看過,神思卻莫名總難以聚集,不知不覺間就飄忽遠走,最終落到另一封於暗夜燈燭邊認真寫下的信上。

向心覓為什麼不回信,也不出現?可是遇到了什麼事?他茫然無措地想著。

敲鐘聲悠悠地傳入館中,周遭的同僚於書卷中抬頭,三兩離去,沈悟神思不屬地收拾著手上校對到一半的舊書,交還給王教理。

教理王牧是當今王丞相王致知的侄子,好詩文,喜書法,然而為人性情狂放,鄙棄權貴,在官場中易得罪人,屢遭小人傾軋。王致知知其秉性,特將其放在崇文館中,替他擢選人才。

崇文館不直接接觸政務,成日隻與書為伍,入其內者人品不論,一定是飽學之士。

王牧觀察了沈悟十餘日,此子寒門出身,又中狀元,這樣的出身,不免令人另眼相看。

觀察幾日下來,發現這個年輕人沉靜淡泊,謹慎敏銳,是個好苗子,恰逢叔叔用人之際,他有引薦提拔之意,見其這兩日神思不屬,仿佛惴惴有心事,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氣憤之感。

他掃了一眼今日沈悟校對的書稿,不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語氣不善:“這兩日,你的心思不在書上,才來不過數十日,就耐不住性子了?”

沈悟拱手低頭:“不敢,學生隻是心中思慮旁的事,一時走神。今後一定不會了。”

王牧皺眉問道:“在思慮什麼?不妨一說。”

沈悟思考片刻,開口回複:“近年接連豐收,風調雨順,是天佑之兆,然而年末盤算下來,竟所出無餘。若來年天公不美,或逢大難,朝廷恐怕不足以支撐抵禦,令人憂心。近來朝中有聲音,倡議移風改易,革除弊端,我亦略有耳聞,心中牽掛,故而最近偶爾分心。”

“那依你之見,是否應該推行新政?”王牧凝視著他,眼神莫測。

沈悟頷首:“如今的國策,本源都在開國時確立,日新月異,今非昔比,自然不能全然沿襲從前。但推行新政,也不該是現在,畢竟政落於民,而民為本,此事萬不可操之過急。”

此次朝中提出“推行新政”的官員都是王家幕僚,隻是為提前造出聲勢。眼下在王牧麵前,沈悟雖然同意新政,卻又直言不可操之過急。

這話說得兩頭不討巧。

王牧錄上沈悟的考勤名字,並沒發表什麼意見,隻是揮揮手:“思慮國事固然為要,切不可耽誤了本職。”

沈悟謙虛恭謹作彆,安靜地退了出去。

王牧合了書卷,又仔細看了看沈悟這段日子校對的書稿以及邊上的注釋補充,提筆寫信,派人將信與幾張書稿一道送去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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