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什麼驚喜?向心覓聞言扭頭看去,有人長身玉立在田野邊,一身水藍色的長衫幾乎與將黑的天色融為一體,隔的有些遠,她並不能看清那人臉上的神情,但能莫名看出他在看向這邊。
“什麼東西?那人你認識?”向心覓扭回頭看陸謹,疑惑地問道。
陸謹不可置信地看了她幾秒鐘,意識到她當真沒有認出那人是誰時,不知為何很愉悅地笑出了聲:“你真不認得他?過幾日,你就要與他拜天地的。”
向心覓呆滯,扭頭又仔細眯著眼看了幾眼。
天色那麼暗,隔的那麼遠,這怎麼認得出來?
陸謹拱了拱她的肩膀:“你怎麼還在這窩著,不去同他打個招呼?”
“嗯......還是不要了吧,不是說婚前見麵不吉利嗎?”向心覓縮成一團,很認真地盯著眼前的枝葉。
陸謹嗤笑:“你還信這個?這都多少年前的舊說法了?”
向心覓答道:“不是我啊,是他說的,他信我就配合他一下好了,你上去和他打招呼吧,我就不去了。”
“......你真不去?讓我一個人去?”
“去唄,你倆不是關係好嗎?”向心覓理所當然,完全沒意識到其中有什麼問題。
陸謹沉默半晌,竟然真起身走過去了。
沈悟站在旁邊的大路上,看著那邊兩團小黑影挨的很近,蹲在田埂上不知在說些什麼。
但他能感受到那種微妙的,跨過了語言和表情的融洽氛圍,是他和向心覓從來沒有過的。
一個影子起身慢慢朝他走了過來,不知為什麼,他的第一反應是想逃走,但理智上又覺得不該,於是硬生生將自己定在原地,手足僵硬。
是陸謹。他僵硬的身體緩慢恢複了一點知覺。
沈悟聲音平靜:“明日就要走了,你怎麼沒在家收拾東西,跑這來了?”
陸謹朝他揮了揮手,一步跨過水渠上了大路,兩人並肩凝望著一望無際的田野,或是田野裡仍然蹲著的小小一個人。
“我來陪她看看棉花,你也知道,她對這事很上心。”
“你都已經做到掌櫃了,還用得著做這種跑腿陪人的活計嗎?”
這話算不上友善,陸謹卻沒生氣,他笑道:“你擔心什麼,明天我不就走了嗎?再怎麼,也隻能陪今天一天了。”
沈悟卻不見緩和:“我不該擔心嗎?你看起來還是太閒,總在她身邊晃悠。”
陸謹道:“你也挺閒的啊,這才幾天就去提親定親了,我都沒想到你有這麼閒。”
“不閒,但一直想做的事,總要早點做了才安心不是?”沈悟說到此處,終於緩和了一點臉色,仿佛在此事上勝了他一籌。
那副嘴臉讓陸謹有點心裡堵得慌,他不得不說些什麼來吐這一口惡氣:“你想,她未必想,你沒見她都不肯來見你嗎?不過是趁人不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