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眨了眨眼,已經有幾分猜測到海礁找到的新路子是誰:“塗榮指揮同知嗎?哥哥什麼時候跟他攀上關係了?”
海礁嘻嘻笑道:“我具體是怎麼做的,小妹就彆打聽了。反正我如今已經得到了這位同知大人的賞識。雖說他覺得我年紀還小,隻是有些看好我的將來,打算先培養我幾年,但我是表叔公教出來的,就算隻是偶爾靈光一閃想出來的主意,他也不會視作尋常。他身邊的親兵對我也不錯,我想要說服他們些什麼,並不是很難的事。”
在這方麵海礁有上輩子十多年的經驗,海棠並不怎麼擔心,隻是提醒他:“哥哥也彆太小看人了。那塗榮能得德光皇帝寵信多年,肯定不是個傻子。萬一他察覺到你彆有居心,當心他生氣。”
海礁擺擺手:“你放心,我還能在這種事上粗心大意麼?包管不會叫他察覺出來。況且我用的是陽謀,就算他發現我有意忽悠他,也隻是幫他出主意罷了,沒有坑他害他的心思,儘的是幕僚的責任。隻要結果對皇帝有利,他就絕不會生氣。”
當然了,他既然有這樣的打算,那麼行動方麵也要抓緊了。雖說孫家如今正有意拖延三審會審的進程,想給孫永柏多爭取些時間,也好讓自家人儘快收拾善後,免得叫皇帝的人抓住把柄,找到罪證,但三司當中還有中立派與心向吳門的清流,他們不可能坐視孫家拖延時間的。孫永柏的審訊拖不了多久。若海礁想要對審訊過程施加影響,現在就得行動起來了。長安距離京城那麼遠,就算他說服了塗榮,塗榮往京中送信,也要花好幾天的時間呢!
過後幾日,海礁早出晚歸,似乎隻在家裡睡個覺而已,連飯都不在家吃了。祖母馬氏念叨過幾回,但後來知道他時常去隔壁謝文載處陪同用餐,也就不再囉嗦了。她還以為海礁隻是想在老叔公跟前儘孝而已。
事實上,海礁去鎮國公府與塗家的時候更多。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忽悠的,塗榮如今似乎對自己手下的都事海西崖的孫子十分看好,認為海礁是可堪造就的人才,很樂意時不時叫了小少年到身邊來指點。
海西崖自然是知情的。可塗榮名聲不錯,在公事上也乾得很好,是皇帝的心腹,卻又與鎮國公府以及西北邊軍諸將領相處融洽。海西崖認為孫子跟這樣的尊長多加相處,沒有壞處。
他還想著要在告老退休後回老家生活呢。可他自打入仕,人脈關係幾乎都在西北邊軍內部了。若是回了直隸老家,孫子的前程怎麼辦呢?雖說還能借一借周家的勢,但如果有皇帝看重的***願意提拔孫子,那不是再好不過了麼?就連鎮國公父子,也說塗榮不錯,讚同海礁多多向他請教呢!
海西崖默許著孫子與上司親近,自己心情愉快地繼續忙活手上的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