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金寶嘟囔幾句,還真的放下此事不再多管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改變讓塗榮對長子感到滿意了,雖然還未鬆口,但平日裡說閒話時,也開始提及明年巡邊的計劃,大概會去哪些邊城,路上需要帶什麼必備之物,等等等等。
塗金寶猶未察覺,隻偶然跟海礁提起,海礁便提醒他:“塗同知既然告訴你,大概會去哪些地方,你差不多該打聽這些地方的消息了,守將是誰?氣候水土如何?回頭塗同知要問你時,你就能回答得上來。他知道你早有準備,便覺得你用心,自然歡喜。否則,他哪天問你時,你一問三不知,不象是真心要跟他出門見世麵的樣子,他又怎麼可能樂意帶你呢?”
塗金寶如夢初醒,連忙找家中親兵打聽起來。
如此這般三四回,有了海礁提點,塗金寶在父親麵前的表情總算讓塗榮感到滿意了,難得地誇獎了他。塗榮其實也知道他是得了朋友提點方才如此,還向他打聽了海礁的情況,隨口讚了兩句。
塗金寶十分激動地對海礁說:“真不容易!我爹總嫌我交的是狐朋狗友,從來沒有好話!如今我的朋友中也有能讓他誇幾句的人了。我覺得臉上好有光彩!”
海礁都覺得無語了,隨口搪塞了幾句,回頭才私下跟妹妹海棠吐槽:“塗同知誇的是我,與他有何相乾?他臉上哪裡來的光彩?!”
海棠捂口笑道:“無論如何,塗同知已經看到哥哥的優秀之處了,這便是好事。如此可見,哥哥先前的功夫沒有白花。”
海礁歎道:“其實塗金寶這人……煩是煩了點,蠢是蠢了點,但品性真的不算壞,也不知道他上輩子是怎麼變成那副神憎鬼厭的模樣的。若是這輩子他能逃開後母弟妹們的算計,長成真正的青年才俊,那我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海棠柔聲道:“哥哥這輩子改變的事多著呢,早就功德無量了,不光在塗金寶一個人身上。”
海礁笑笑,換了話題:“我從塗金寶那兒打聽了明年巡邊的消息,不少人都會跟著去,當中有好些都是軍中後起之秀呢。其中周肅君與唐蒙都會隨行,周唐兩家聯姻的事,也已定下來了,明年春天便要完婚。”
海棠訝然:“哥哥是指唐蕙和周肅君的婚事嗎?雖然之前一直有風聲,但周唐兩家都沒有大動作,我以為這事兒還要再拖兩年呢!”
“周肅君可能要去守邊了,婚事不可能再拖下去。”海礁道,“他們兩家已經把訂親的儀式走完了,考慮到金家那事兒剛過去不到一年,便不打算辦得太過張揚。明年他倆完婚後,周肅君就可以跟隨塗榮巡邊去了,還會把唐蒙捎帶上。唐家眼下已經安穩下來,外調的子弟也都站穩了腳跟,接下來便要謀求更進一步。塗榮這根金大腿,我都想要攀一攀,唐家又怎麼可能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