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嚇了一跳:“當然沒有!好好的咋會出事呀?!”
胡氏頓時鬆了口氣,海棠忙扶著她坐到了炕邊上,笑說:“阿奶讀信時擦眼淚呢,二嬸見了便誤會了。”
馬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淚跡,忙放了下來,訕訕笑道:“額們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了,額這不是高興的麼?”
海棠聽得也高興:“哥哥已經在京城買到宅子了?!”
“買了一座,也是趕巧了,恰好有人要賣宅子。那家人有親友在禁軍裡當差,塗將軍一上任,手下的親兵就聽說了消息,知道額們家要在京城買宅子,便立刻告訴你二叔了。”馬氏揉了揉眼睛,索性把信交給了海棠,“你來念吧,從頭念起,叫你二嬸也知道信裡說了些啥,好讓她安安心。”
海棠接過信,往炕邊坐了,便開始重頭讀信中的內容。
海礁先是給家中長輩請了安,然後便開始敘述自己進京的經曆。
這一路都是快馬急行軍,他也是頭一回經曆,吃了不少苦頭,但同行所有人,包括二叔海長安,過去幾年都時常隨塗榮巡視西北邊疆,早就習慣了。就連鎮國公府的小少爺周奕君,也有邊疆經曆,反倒是他對此最生疏。若不是二叔提前為他準備好了所有需要的物品,他身體又還算健壯,他還真未必能扛下來。
不過,正因為他咬牙扛下了這兩千多裡的急行軍,塗榮和一眾親兵們都對他另眼相看,紛紛誇獎。塗榮還說,等他考完武會試,不管成績怎麼樣,都可以來找自己,反正禁軍裡總是要招新人的,而海礁不但騎射武藝、身體素質都優秀,本身還讀過書,又有許多實用技能,絕對能幫上他的忙。他正需要海礁這樣出色能乾又可信的好幫手呢!
眾人隻用了十二日的時間,就到達了京城,進京後塗榮先是去衙門報到,然後便回了家。周奕君自然是往承恩侯府去的,還想叫他一塊兒走。隻是海礁想到二叔海長安作為塗榮的親兵,會隨塗榮去塗家大宅,不好丟下他,便跟著到塗家去了。
然而塗家的情況比較複雜。塗家老夫人十分關心寶貝大孫子的情況,得知他與塗金寶關係好,根本等不得他歇過氣,便把他叫去詢問塗金寶的近況了。
可塗榮的夫人以及她所生的兒女卻對塗金寶十分戒備,尤其如今塗金寶不再是蠢鈍的鄉下小子,也不是聲名狼藉的紈絝子弟,而是前程光明的青年武官,守邊武將,日後不知道會走到什麼高度,已經將幾個連舉人功名都沒考上的弟弟給比下去了。他們怎能容忍塗老夫人再偏愛長孫,催著塗榮把塗金寶調回京城來任職呢?
海礁在塗老夫人那兒待了大半個時辰,倒是挨了不少唇槍舌劍,避過了好幾個彆人挖的坑。他心裡覺得沒意思極了,連出門都要被塗家下人盯著,塗榮又忙於與人交接公務,根本沒空理會家裡這點瑣事。海礁不想住在塗家,連行動都要受人轄製,便與二叔商量了一番,決定還是搬出去。
他沒有去承恩侯府。雖說承恩侯也是周家人,可早就分家隔了房的。周奕君住進去,是親戚投靠,他住進去,又算是什麼?還不如搬進一家清靜些的客棧,出入方便,行動自由。他手裡不缺銀子,更是提前找人打聽過情況,對京城情況足夠熟悉,即使一個人住,也不擔心會吃了虧。
海棠讀信讀到這裡,心中明了。
哥哥海礁哪裡是提前找人打聽過京城的情況?他上輩子在京城住了十幾年,比許多人都清楚京中的情況,一個人搬出去住,反倒更方便呢!至少不會有人關注,他每天都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了,更不會疑心,他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