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哥聰明著呢,性子也穩重,怎會輕易吃虧上當?你就安心吧!”馬氏安慰她道,“再說了,還有許娘娘照應他呢。許娘娘將來是要做太後的,誰還敢欺負她的親外甥不成?再說了,許娘娘不是還給金小哥找了個好嶽家麼?那嶽家想必也會好生照看自家女婿的。”
說到這裡,麻尚儀不由得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想起金嘉樹屬意的婚配對象,又記起當初自己曾經告訴過馬氏,許賢妃已經替金嘉樹挑好了妻子人選。倘若馬氏因為她的話,完全沒考慮過要把孫女許配給鄰家少年,從而將孫女另嫁,那她的罪過豈不就大了?!
這麼想著,她便含糊地透了點口風:“那樁婚事……恐怕還做不得準。如今有消息說那家子行事不大實誠,恐有誆騙許娘娘的嫌疑……許娘娘興許會改主意,樹哥兒說不定就在長安擇配了。”
馬氏吃了一驚,忙問:“這是咋說的?世上還有人膽敢誆騙儲君的親娘?!他們這是不要命啦?!”
麻尚儀苦笑了一下:“那家子也是皇親國戚,從前風光得很,前些年還娶了公主呢!這般顯赫的人家,心裡未必就真能看得上許娘娘,興許隻是想要哄許娘娘幾句,方便日後圖謀好處。他家也不是拿正經正房嫡出的小姐來與樹哥兒聯姻,聽說是挑了一個旁支的女兒,自幼喪父的。這樣的姑娘,興許也是才貌俱佳的淑女,可樹哥兒娶她回家,又能借上幾分嶽家的力呢?”
馬氏頓時拉長了臉:“這可不行!金小哥哪裡配不上他家了?誰還不是皇親國戚咧?!他家要是看不起人,那就彆作親了,沒得這般拿旁支的孤女糊弄人的!這是既想要攀上許娘娘和八皇子謀好處,又舍不得親閨女低嫁。若是真的做了親,日後他家能從許娘娘與八皇子身上榨到好處還罷了,興許還能給金小哥幾分好臉;倘若他家日後拿不到想要的好處,豈不是還要給金小哥臉色看?!額們看著金小哥長大的,知道他是個再好不過的後生了,配公主娘娘都使得,憑什麼要叫人看不起呀?!若那家子是這樣的作派,就算他家的女兒是天仙,這門親也做不得!”
馬氏對金嘉樹的疼愛,比麻尚儀都要純粹幾分,最看不得他受委屈的。麻尚儀聽了她的話,心中暗道一聲慚愧,倒也明白為什麼金嘉樹會這般親近海家人了。海家對他有恩,又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世,卻還是五年如一日地對他關懷照顧,處處為他著想。對比有私心的麻尚儀,金嘉樹自然更樂意親近海家人。
麻尚儀暗歎一聲,道:“許娘娘出身宮人,家世尋常,世家大戶輕視幾分,也是有的。彆說是許娘娘了,就是我們太後娘娘,當年從長安進京,正位中宮,也照樣有京裡的王公貴戚在暗地裡說閒話,嫌她出身不夠顯
貴。太後娘娘出身公府,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許娘娘?京裡的高門大戶,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的。許娘娘也是因此才想給樹哥兒找個靠山,盼著他進京後不會被人小看了。可若是那張家沒有誠意,隻想糊弄許娘娘,哄她給好處,那這門親就結得不值當了。隻是事關重大,許娘娘不敢輕易做決斷,因此這會子還在猶豫呢。”
馬氏對此也能理解,隻是她實在無法忍受金嘉樹將來受嶽家的氣:“好大姐,你也勸勸許娘娘吧。齊大非偶。若是金小哥將來的媳婦看不起他,處處嫌棄他,這日子可怎麼過呀?!就算他有宮裡的娘娘撐腰,也不能天天向娘娘告狀吧?這日子還是要自己過的,沒必要非得攀高枝兒。金小哥從小受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有幾年安穩日子過,許娘娘隻當可憐他,給他娶個實在些的媳婦,叫他日後過得舒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