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七十一章 真相(2 / 2)

可許多人都知道,這家人今後再有文會宴席,估計就不會再給吳珂下帖子了。雖說吳珂也是無妄之災,但上門做客時不經主人家同意便隨處亂走,出了事卻要主人家背鍋,再好客的主人,心裡也是會有怨氣的。

金嘉樹私下也曾勸過吳珂:“這事兒當真隻是意外麼?你可從來不是這般不遵禮數的人。就算是去鎮國公府,你也不會隨便亂走,怎會在這初相識不久的友人家中失禮?是不是有人邀你到荷池邊的?若真沒有那形容鬼祟的兩個人,旁人為何會無端提起?總不能是編造出來的謊言吧?就算是恰巧路過,叫人看見誤會了,實際上與你落水之事不相乾,事後也沒必要躲著不露麵吧?主動站出來,大大方方說明自己無辜,又有誰會平白無故猜疑他們?他們不冒頭,必定是心虛了!你不說,難不成是有意護著誰?”

吳珂卻道:“這事兒你彆問了,真沒什麼陰謀詭計,原都是我的不是,酒後不慎,惹得這麼多人為我操心。如今好不容易事過境遷了,何苦再尋根究底呢?”

金嘉樹見他一副“我有秘密,但我就是不說”的模樣,也不逼他開口,回頭卻把這事兒跟海棠說了。海棠又給吳瓊寫信,提出種種可疑之處,吳瓊心中怎會不驚懼?

若堂兄當真是意外落水,也就罷了,如今看來,這裡頭竟然有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隱秘在,她怎能不問?!萬一是吳家的仇人欲對吳家遺孤不利,將來再對堂兄下手怎麼辦?!她可就隻剩下這一個嫡親的親人了!

吳瓊揪著吳珂,非要問個清楚明白。吳珂卻愣是不肯回答,被逼得緊了,便忍不住發火:“我說沒有就沒有!你那麼多心做什麼?!家裡這麼多事,還不夠你操心的?!我這個一家之主都沒發話,你倒是多管閒事起來!要是真的沒事乾了,就回屋繡你的花兒去!明年就要說親的人了,你連嫁衣都還沒開始繡吧?!”

吳瓊滿麵漲紅,立時就哭了:“這怎麼能算是多管閒事?!吳家就隻剩下哥哥和我了!你若有個好歹,叫我怎麼辦?!若不是擔心你日後再被人謀害,我何必操這個心?!”

吳瓊衝著吳珂大哭了一場,吳珂被她罵得一臉訕訕地,倒有些過意不去了。他其實也知道,今天是他犯混,不該這般冒犯關心自己的堂妹。

無奈之下,他隻得小聲說了實話:“我不想聲張……我真的是意外掉進水裡的,並沒有誰推我。不過……當時確實有人來找我,約我到了荷池邊說話……是祖父從前門生的後人……不是起複回京的那些,他們的父祖已經死在流放路上了,不象謝老師、曹老師與陸老師他們那般幸運。這些年,他們這些後人在家鄉也吃了許多苦頭,雖說如今已經被平反了,可也耽誤了功夫,科舉不順……他們雖早就聽說我們在長安,但並不是衝著我們來的,隻是來尋父祖舊時的相識,想要請教學問。見我這般悠哉遊哉地與人飲宴往來,衣食住行樣樣精心,難免便生出不忿之心……”

吳瓊吃了一驚,正想開口,卻被吳

珂製止:“妹妹不必再說了,當年之事……我小時候曾聽父親說過,說祖父是不得已,為了大局才沒有去救助這些門生,可當年吳家並不是真的不能救的,哪怕不能在明麵上動作,私底下援手一二也是好的。可祖父完全沒有理會,任由他們吃儘了苦頭……他們在邊疆葬送了大半輩子,活著的人還有起複的希望,死了的人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們吳家始終沒為他們做過什麼,所以後來孫家人害我們家時,連個替我們家說好話的人都沒有。這就是因為……祖父行事不仁在先,已失了道義,叫人寒了心。”

吳家對不起那些被連累的吳門故生,如今受害者的後人對他說幾句激憤的話,又算得了什麼呢?這都是他應該受的。誰叫他是吳家唯二的遺孤?

落水真的是意外,可若他說出實情,天知道鎮國公府是否會為難那兩個書生?影響了他們的前程?何必呢?替他們遮掩一回,已經是吳珂能為他們做的僅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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