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在他剛進宮的時候,當天晚上給他送膳食來的人表情不對勁,他疑心菜裡有問題,就沒碰,餓了半晚上,直到太後發現有人在禦廚房動手腳,急急派人來查看他的情況,他才補上了宵夜。
至於第三次,則是在對質之後,孫家父子都丟官了,他次日清晨前去找八皇子,打算與對方一同前去給許賢妃請安,順道問問自己幾時能出宮,卻在半路上遇到一個內侍,忽然出手捂著他的嘴,企圖拖他進路邊的空屋,被他用防身術反擊倒地。他立刻大聲呼救,叫來禁衛,把人拿下了。可惜那人後來很快就服毒自儘,沒能問出主使者來。皇帝對此事似乎有所猜測,許賢妃也讓他不要追問下去,說皇上不會包庇歹人的。
三次遇險,金嘉樹都平安無事。身邊的人都覺得他運氣好,可他卻在信裡一再感謝海棠,說若不是海棠堅持教他防身術,又教他如何辨認毒物,還催他去向麻尚儀請教毒藥相關知識,使得他麵對歹人襲擊時,清楚地知道該如何應對,他興許早就死在那些人手上了。也是海棠教導他的知識,讓他得以及時發現許賢妃中毒的真相,救下“姨母”。他能感覺到,如今不但“姨母”和“表弟”,就連皇帝與太後都對他這個剛進京的土包子小秀才很有好感。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報複了殺親的仇人,未來前程也是一片光明。這都多虧了“海妹妹”的幫助。
金嘉樹認為,若沒有海棠,自己絕不會有如今的好日子,更不會有未來的大好前程。他在京城無比思念著海妹妹,隻盼著她能早日進京,他好正式向海家二老提親,從此與海妹妹相依相守。有海妹妹在身邊,他心裡才能真正安定下來,不必擔心自己會再遇到危險,雲雲。
看著金嘉樹那些肉麻的話,海棠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又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把自己的頭埋到桌下,偷偷地笑了。
笑完了,她便把那一張譯好的信件內容燒了,隻留下金嘉樹的信件原稿,另外收起。
這種肉麻兮兮的話,就不要讓彆人看見了。她隻留下原件就好,可不能讓旁人知道。
金嘉樹在信的末尾提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安排。許賢妃一直在求太後開恩,皇帝也開了金口,終於答應讓他留在京城讀書,不需要再回長安去了。
本來許賢妃是打算讓他給兩位皇子做伴讀的。皇子的老師都是本朝有名的大儒,若能跟著他們讀書,自然比在外頭找先生強。可七皇子體弱,皇帝並不看重他的課業,隻隨便安排了兩位教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名師給他,太後也盼著他以保養身體為要,不要在學業上耗費太多心血,金嘉樹若與他同學,自然學不到多少有用的知識;至於八皇子,他雖聰慧,學業也一向優秀,可他年紀比金嘉樹小多了,兩人不是一個年齡段的,金嘉樹也同樣聰明,課業進度比較快,若兩人一起上學,對已有秀才功名正需要苦讀的後者來說,有弊無利。
這麼一來,金嘉樹在宮中做伴讀,沒有半點好處,反倒不利於他讀書科舉的進度。許賢妃還是有點見識的,很快就改了主意,另在京城給“外甥”租了宅子,安排了仆從,依舊托麻尚儀照應孩子,讓金嘉樹在宮外住下來,並在陶閣老家的家學附館。如此一來,他便與陶家子弟成了同窗,也算是陶閣老的門生了,日後前程自然更不用擔憂。
金嘉樹寫信的時候,已經在陶家家學裡讀了幾天書。他覺得課業還是能跟上的,而且陶閣老對家學十分上心,他又與謝文載相交莫逆,在學問上頗有共識,對金嘉樹這個好友的門生頗為關照。金嘉樹在陶家附館,並沒覺得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他的新家離皇宮頗近,也離海家宅子不遠,閒暇時前去找海礁說話玩耍,都十分方便。
金嘉樹如今事事順心,就盼著心上人早日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