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忙道:“用不著用不著,你把料子都給我們了,你穿什麼?這都是國公夫人賞你的……”
三人推來推去之際,海西崖忍不住開口了:“這等小事,有什麼好爭的?家裡又不是除了這些便沒有彆的料子可做新衣裳了。既然是國公爺賞下來的,棠棠隻管自己領了,明兒記得去國公府謝恩。國公夫人要見你呢。”
海棠應了。她並不緊張,這幾年她與周雪君、周華君姐妹交好,經常有見到鎮國公夫人的機會。而且她對鎮國公府又無所求,自然態度淡然。
次日她穿戴一新,跟著祖母馬氏前往鎮國公府請安,有些驚喜地在國公夫人那裡見到了多日不見的吳瓊。
自打吳珂出了意外,重病一場,吳瓊便搬進堂兄家中照料他的飲食起居,哪怕是他身體痊愈,也不曾搬回鎮國公府去。也不知鎮國公夫人是不是知道她的心事,因此從未催過,隻是時時打發人給她送東西,保證她在暫居的小宅子裡也能擁有舒適的生活。
至於吳瓊的婚事,也有一段時間無人提起了。
吳瓊見到海棠,十分高興。兩人在鎮國公夫人那裡請過安,寒暄過後,就被國公夫人打發到旁邊的小廳裡吃點心去了。恰好周華君去了彆處串門,並不在家,小姐妹倆趁機避了人聊天說閒話。
吳瓊有些激動地對海棠道:“我聽說了,你種出了一種新糧食,國公爺十分歡喜呢。你真了不起!”
海棠笑道:“這哪裡是我種出來的?隻不過是因緣巧合遇上了一種沒見過的新鮮作物,試種後發現它的莖塊能吃罷了。世上種了同一種作物的人多了去了,隻是旁人都沒把東西送到鎮國公麵前,鎮國公才會單誇我一個而已。這算不了什麼大本事。你平日難道就沒有在家種過些花花草草?我不過是運氣比你好一點。”
吳瓊歎道:“就算我種花,遇到了什麼沒見過的奇花異草,也不會想到要把它的根莖煮熟了嘗一嘗的。你就不怕吃壞了肚子麼?可見你比我膽子大,有見識,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你也不必謙虛,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並沒有妒忌之心。”
“你當然不會妒忌我。你才不是那樣的人。”海棠笑笑,“對了,我把家裡的花草,但凡不是奇珍異種又或是實在心愛的,都幾乎送了人,多數是送到華君和怡君那兒去了。沒有算上你那一份,你可彆埋怨。我是想著,你指不定很快就要回京去了,這會子把花草留給你,到時候你要走時,還得再找地方安置它們,豈不麻煩?索性都交給怡君與華君她們更省事。”
吳瓊頓了一頓,有些驚訝地看向海棠,壓低了聲音:“你也聽說了?國公夫人還叫我保密呢,你怎麼知道我和堂兄準備要回京了?!”
咦?她不知道呀?
這回輪到海棠吃驚了。她是猜到皇帝快不行了,隻要皇帝一死,新君繼位,周太後升格為太皇太後,無論要不要垂簾聽政,都會發布命令,糾正一些皇帝在位期間所犯下的“錯誤”,比如對吳家的不當打壓。到時候,吳家遺孤肯定要回京的。這是很正常的發展。
沒想到……她竟然說中了?可皇帝還沒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