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哭笑不得地把他送出了大門,回身去向祖父祖母稟報,卻看到祖父海西崖與祖母馬氏手裡各拿著一封信在看,炕桌上還擺著厚厚一疊,心中隱約猜到了什麼,頓時麵露驚喜。
海西崖抬頭看她看來,微笑道:“你哥哥來信了。方才你阿奶趕蔡平,我沒有說話,就是不想讓他繼續在家裡待著。他這般粘人,回頭若是對你哥哥的來信好奇,我總不能真的拿給他看,隻好先讓他回避了。”
沒錯沒錯,自家哥哥海礁從京城寫來的信,難免會夾雜一些比較敏感的情報,不方便叫旁人看見的。蔡平雖是祖父的弟子,但也是多年不見了……
海棠沒有多問的意思,趕緊從那疊信裡找到寫著自己名字的那一封,便轉身回了後院自己房間中,拆信細看。
此時已經是五月下旬,離海礁上一回來信,又過了將近兩個月。海礁在京中得了授官,不出海棠所料,果然是錦衣衛。
他的官職是從七品的經曆司經曆,這是個文職,掌文書往來,與他武進士的出身有些個不符。不過,他入職之後,曾聽上鋒與同僚提過,他這個委任是由陶閣老親口指定的。
當然,他任的雖是文職,但依然是武官身份,武官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每日帶兵操練都沒耽擱過。因他在人前表現優異,又有武進士的功名在身,無論騎射還是文書,樣樣出挑,沒什麼人覺得陶閣老的親口指定有什麼問題,反倒人人都認為閣老大人目光如炬,為錦衣衛送來了人才。
海礁也略略表現了一下自己在算賬方麵的長處,並且對於錦衣衛內部的權力鬥爭熟視無睹,不站隊,但也在人前暗示了自己對權位不感興趣,更不缺靠山前程,來錦衣衛隻是積攢資曆而已。錦衣衛裡幾位有頭臉的武官打聽過他的背景,知道他身後不但有陶閣老,還有周家與塗家,頓時就打消了拉攏或打壓的念頭,對他十分友好了。
海礁目前在錦衣衛適應良好,還靠著上輩子的記憶,迅速為自己拉攏了幾個得力幫手。這些人目前在錦衣衛中都不得誌,又或是才乾不為人所知,倒也樂得有個靠山硬還有真才實乾的厚道新上司。至於錦衣衛的其他武官們,隻當他是在謙讓,才會找些小人物到手下辦事,而不跟其他人爭奪人才,越發覺得他知趣了。
海礁初進錦衣衛,目前隻是在翻看舊檔,熟悉衛中事務,工作並不忙碌。不過,陶閣老已經暗示過他,讓他多多留意孫派官員的罪名罪行,暗地裡收集證據,同時得令的還有錦衣衛中的另外幾位實權武官。海礁認為,對於孫家的清算工作,很快就會開始了。他這清閒日子,過不了多久。
海棠看信看到這裡,便忍不住笑了。
在禦前做官,太過清閒了,可不是好事,忙起來才有上進的機會呢!
再往下看,海礁由於工作比較清閒,便有閒心去操心彆人了。收到祖父的來信後,他也認為,表叔馬路升一直在京中賦閒,不是長久之計,因此頗費了一番功夫,總算為表叔謀到了一個差使。
海棠不由愣住了。
這是祖父的意思嗎?哥哥真的給馬路升表叔謀到了新差使?為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