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六十章 露餡(2 / 2)

香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隻是小事罷了。

但她侍候著姑娘上了炕,彎腰將海棠的鞋子擺好時,發現鞋底沾了不少乾草屑,不由得眨了眨眼。

海家隻有二進院有大片的草地,但一向打理得不錯,就算姑娘今晚去那裡走上幾圈,也不可能會沾上這麼多乾草屑的。倒是隔壁金家,在主人離開後,留守的盧寡婦與盧尕娃母子隻負責打理前後兩個院子,對後園就隻是給幾棵樹和菜地澆澆水罷了,那些花呀草的,早就乾枯了。香草去金家串過門,知道他家後園如今滿地乾草,在裡頭走一圈,鞋底下就會沾滿乾草屑。姑娘這莫非是剛從金家後園回來?

香草想起年初時,自家姑娘提著劍翻牆去金家救人的事,心知那堵牆對姑娘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障礙。

她抿嘴笑了笑:“姑娘今日想必高興得緊,心思早不知道飛哪兒去了,才會忘了彩箋的事吧?”

這話是意有所指嗎?

海棠看向香草,見她麵帶微笑,卻沒露出什麼異樣之色,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就這麼抱著自己的鬥篷到外間去了。沉默片刻後,海棠低頭看向炕邊的地麵,那裡擺著自己剛剛脫下的鞋子。

她伸手拿起其中一隻鞋,發現鞋底沾了不少乾草屑。哪怕今晚她去金家後園時,隻有天上的月光與草亭裡的一盞提燈可照明,她也知道後園中的雜草幾乎都乾枯了。她所有心思都在“與金嘉樹交談”和“提防外人發現自己”這兩件事上,竟然忽略了腳下的破綻,以至於在丫頭麵前露了餡。香草一定發現了吧?也多半猜到自己實際上是去了哪裡。

海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耳根微微發熱。

算了,就算香草知道也沒什麼。這個丫頭一貫向著自己,又不是大嘴巴的人,隻要金嘉樹那邊儘快與自家祖父母提親,並且成功說服祖父母同意親事,那她與他私下相見,便不怕叫人知曉了。

一夜無事,海棠與香草這對主仆很有默契地齊齊保持了沉默,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清早起來,各自梳洗。

海棠穿戴好之後,便到前頭正院去了。爺爺海西崖不知何故,又去了隔壁謝表叔公那兒,隻有祖母馬氏獨自用早飯。海棠便陪她用餐,飯後說起金家的事:“昨兒金大哥走得早,咱們沒細問,不知他在長安打算逗留多久?他父親的後事,又打算如何處理呢?”

馬氏道:“門房的人說,今兒一大早,小金就出門了,想必是往鎮國公府請安去了。等他回來,額叫喊他過來說話。他父親繼母遷葬回鄉的事,一應物事額們家都替他定好了,他隻需要去尋店家說一聲,人家就會自行把東西送到停靈的廟裡去。就連押送靈柩的車隊,額們也替他打點過了。日子他得自個兒找人問,若是來得及,他就跟額們一道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跟海棠原本想的差不多,她便笑道:“原本還以為,金大哥年初離開長安,我們要再與他相見,就是到了京城後的事了,沒想到這才不到半年,他便回來了,咱們還能一路做伴,同去京城,不用分開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麼!”馬氏聽了孫女的話,一時沒有多想,“好歹是幾年的老鄰居了,他就是額們家看著長大的,忽然說要分開,額還挺舍不得。如今好了,額們兩家不但能一塊兒結伴進京,到了京城後,也還能繼續常來常往咧。額聽他的語氣,許娘娘待他挺好的,卻沒打算把他當成什麼金貴的公子哥兒養活,還讓他象從前似的,安心讀書,老老實實考科舉。這便是正經過日子的做法。小金做了皇親國戚,也沒有疏遠額們小戶人家的意思。額們兩家還能象從前一般,親親熱熱,和和睦睦的,好生相處下去咧!”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