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樹恍然大悟,進而想到,倘若喬複與海妹妹的堂姐真能成就一段姻緣,那他將來不但會是自己的表大舅子,同時也會是連襟了?那是要找機會多多親近才行!不管怎麼說,海妹妹母家的親眷,就隻剩下這一個人了呢。
於是金嘉樹便傻笑著對海棠道:“既然是表兄,我是不是也該過去見禮才是?畢竟……將來大家也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海棠抬頭瞟了金嘉樹一眼。她能理解他的言下之意,隻是……他是不是有點飄了?
海棠垂下眼簾:“算不上一家人。喬表兄是喬家人,與我們家是親戚,不是一家子。如今爺爺們正問他家裡的情況呢,你非親非故的過去做什麼?沒得叫人尷尬。反正日後還有相見的機會,到時候再見禮也不遲。”
金嘉樹忙道:“海妹妹方才不是說,這位喬表兄是要與永平老家的堂姐成親的麼?那到時候,他便也是海家的女婿了,如何不能算是一家人……”
海棠忍了忍笑,歪著頭看他:“你老是囉嗦這些話,是想跟我說,你我親事已定,我的親人以後便也是你的親人了?你就這麼篤定嗎?雖說先帝生前賜了婚,可我們家還沒接到旨意呢!”
宮裡如今確實已經跟宗室、內閣、勳貴、文臣武將們談判過了,除了在新君皇後的人選上放棄了親族有汙點的大學士千金,定了更靠譜的功臣之女,取消了紀王府諸王子的賜婚以外,其餘先帝留下的賜婚令,新君基本全盤接受下來,並且當庭宣讀過遺旨內容了。隻是賜婚旨意是合並在一封長聖旨中的,並非各對婚配男女各得一封,所以具體的賜婚旨意,還得等到國喪結束後,由新君再頒布一回,分發到各個當事人家中去。如今這封賜婚旨意還未到海家來呢,隻是海西崖在衙門裡已經得了上司透的口風,海礁與海長安在宮裡也得了信,家裡有所準備罷了。
海棠並不覺得兩人的婚事還會有什麼波折。除非改朝換代,否則死掉的皇帝依舊是皇帝,留下的聖旨也照樣是作數的。隻要先帝的遺旨不是太荒唐,新君沒理由違背父命,叫外人說閒話。隻是,既然婚事已經篤定,金嘉樹還整天操心許太後會破壞婚約,苛待未來的“外甥媳婦”,又是怎麼回事?
海棠盯住金嘉樹,板著臉問他:“你若認定婚事不會有變故,你我早晚是一家人,那先前拖拉著不肯吃藥,又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太後娘娘依然還是不情不願的,哪怕前有先帝賜婚,後有你中毒傷身之事,前程不明,壽元成謎,她也依然還是看不上我,千方百計想要違背遺旨,為你另外求娶名門貴女嗎?!”
許太後對金嘉樹迎娶貴女一事,到底有多執著?即使她貴為一國太後,親生兒子坐了皇位,也依舊認為,她的另一個親骨肉無法依靠她與新君在京城貴戚圈中立足,必須娶得名門貴女為妻,才能過上富貴安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