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馬氏頓時一個激靈,也振作起來了:“能行麼?”
馬氏在旁連連點頭:“這個法子聽起來靠譜。大姐,你就讓孩子們去查吧。反正再糟糕也不過是眼下這樣了!”
周馬氏默了一默,才道:“當年的門房……額記得已經老病退下去好些年了,眼下應該在藍田那邊的莊子上住著,離著長安也就百來裡路。額明兒就派人去召了他過來,興許他還記得些啥線索。”
至於具體引介的人,她就不知道了。那時節,馬老夫人出門交際,都不愛帶她,隻知道到處說她的壞話,讓人誤以為她真是個不孝不慈的惡毒婦人。她人緣太差,等閒不肯出門,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馬老夫人都認得多少朋友。
不過,這也不是沒辦法打聽。隔壁十四房老太太原是馬老夫人的跟班,總是跟著她四處跑的,興許會知道些什麼。
隻是眼下周家三房是這樣的情況,也不知家主周世功是否肯讓旁支族人知道消息……
周馬氏猶豫不決,海棠便勸她:“姨奶奶,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您若要聽姨祖父的意思,什麼都不做,那就隻能一家子等死了!您就算不心疼自己,難道就不心疼自己的親骨肉?”
周怡君也在旁掉了淚:“是呀,祖母!爹娘在邊關待了十幾年,什麼都不知道,弟弟們年紀還小……”
周馬氏聽得心如刀絞。是啊,她的兒女什麼都不知道,又一向不受馬老夫人待見,明明是世家大族出身,卻要委委屈屈地過苦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有望苦儘甘來了,憑什麼再受馬老夫人的連累?!丈夫做了馬老夫人的幫凶幾十年,如今願意替繼母贖罪就算了,她的兒女們又欠了馬老夫人什麼?憑什麼要連性命前程都賠進去?!
周馬氏覺得,自己要為兒孫們拚一把了。就算丈夫不喜又如何?命都沒了,她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大不了他周世功就給她一紙休書,將她和兒女們都掃地出門。從前最害怕從丈夫嘴裡聽到的話,如今反倒成了件好事……
這麼想著,她也要掙紮著起身了,不再躺在炕上哭。馬老夫人那兒,與其讓兩個女娃娃去挨罵,還不如她出麵,至少她聽慣了繼婆婆的難聽話,心裡早就不覺得難受了。而十四房老太太那兒,也是她出麵更合適。她與對方的關係是不咋好,但好歹也相處了幾十年,互相熟悉彼此的性情脾氣……
周馬氏讓彩絹、彩羅給自己換了一身深色衣裳,又讓妹妹馬氏替自己梳了個頭,讓自己看起來比平日更為端莊嚴肅,顯得更有威嚴更有氣勢。末了,她還從自己院裡點了兩個高大壯實的仆婦,想了想不放心,又再添了兩個壯婦,再叫彩羅跟在自己身後,若是看到勢頭不妙,可以隨時再拉人手來充場麵。這般架勢做足了,她才鼓起了勇氣,帶隊朝西院走去。
馬氏無語地看著自家大姐這番嚴陣以待,忍不住低聲對海棠說:“不成了,大姐打從心裡就先怯了,帶的人多又管啥用?額還是跟著她去一趟吧,省得她嘴笨,又叫那老婆子撅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