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淼之妻當晚就把錢挖了出來,但再次探監的時候,她隻說找到了一處空洞——錢沒了。老廟的人都說,曾看到金鑫帶著兒子悄悄回來,不知道在後院做什麼呢。金淼便懷疑是兄長發現了自己藏錢的地方,提前把錢給挖走了,心裡對他們又多添了幾分怨恨。
金淼被押送出城的時候,一直在詛咒著兄嫂與母親。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苦役,可他若有個三長兩短,從此與妻兒分離,那他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金鑫與金柳氏!
金淼並不知道,他被押送出城後沒兩天,他的妻子就把賃的房子退了,帶著孩子去找了一家商隊,付錢雇傭對方送她母子一行前往蜀中。她親娘有個兄弟去了蜀中安家,她打算前去投奔他,到時候無論是改嫁還是另尋生計,都有了依靠。
留在長安城裡等金淼?那是不可能的!她手裡有錢,卻不打算花在那個勾搭寡婦背叛她,還欠下大筆賭債,連她的陪嫁都一並賠光的渣男身上。先前那般做作,不過是要從他嘴裡挖出私房錢藏在哪裡罷了。如今錢已到手,她還用得著忍氣吞聲麼?去了蜀地,沒人認得她,她隻管說自己是個寡婦,另尋老實巴交的好男人嫁了,自有快活日子可過,才不會死守著金淼這個混賬呢!
金淼之妻走得十分突然。消息輾轉傳到金嘉樹耳朵裡時,已過了三天。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真的假的?我還以為她會守在城中等候三叔從甘州回來呢!”
前來傳消息的海礁道:“我也沒想到。黃捕頭聽說後也十分吃驚。當初我們見她為了護著丈夫跟大伯子、妯娌打架,隻當她是個潑辣的賢妻,沒想到她會下得了這個狠心。不過金淼那等爛人,原也不配有賢妻孝子。他妻子帶著孩子走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再與他相見,才是聰明的做法呢。不然等將來他從甘州回來,繼續沉迷賭博,兒女又要被他連累,這輩子都彆想有好日子過。”
金嘉樹感歎了一番,又問起金二老太太:“她好象還在牢裡吧?不知是否聽說了這個消息?”
海礁笑道:“自然有好事者跟她說了,她對小兒媳破口大罵,可人家又聽不見,她罵了也是白罵。如今她長子一家卷款逃離,幼子已出發流放,小兒媳又帶著孫子孫女走了,隻剩下她大女兒在長安,兜裡沒幾個錢,就算變賣了身上的衣裳首飾,也隻能確保自個兒不餓肚子,不流落街頭,可想要湊足替她贖罪的幾十兩銀子卻是做夢。知府大人不想為難老人,可她家人要是遲遲交不上贖罪銀,這頓板子她就逃不過去了,頂多隻是免去流放之苦罷了,但想回家是不可能的。在她付齊贖罪銀之前,她估計都要在大牢裡度日了。”
金二老太太養尊處優多年,這幾個月在牢裡沒少受罪,但好歹沒挨板子。要是挨了打,又要繼續在牢裡長住,天知道她能不能撐下去?
海礁小聲告訴金嘉樹:“聽說近日金大姑正托人幫自己說親呢,想尋個殷實的財主家,換一筆錢財將老娘贖出來。可人人都知道她家剛遭了官司,都覺得晦氣,真正有家底的人家,何必要聘她呢?她成天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有什麼打算。你要提防些,萬一她走投無路了,興許又會找上門來了。”
金嘉樹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都是親戚,也不容易。倘若二老太太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會出錢替她辦後事的。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金’字。我可不是二房那般狠心絕情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