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人夫妻駕車離開的時候,馬車簾子封得嚴嚴實實的,車裡是不是還有彆人在?
老張頭後悔當時沒有偷偷掀開車簾往裡看一眼。然而他們既然沒能抓到現行,如今再後悔也沒用了,隻能儘量讓人去打聽,那輛馬車一路上都經過什麼地方,在哪裡停駐過,再設法從這些線索裡,打聽那少年殺手及其同夥可能逃亡的方向——他們總不能躲進杜家吧?
老軍師已經親自前往鎮國公府,將自己查到的線索稟報鎮國公周老元帥周世鼎。倘若要調查長安前衛指揮使麾下的親兵,他們得先獲得周老元帥的支持才行。
至於周老元帥接下來會怎麼做,海礁暫時還不知曉。老軍師進了鎮國公府後,便直接在府中留宿了,沒有傳回後續消息。
而明日,海礁又要陪祖父母前往周家三房,估計是很難在第一時間從老軍師那兒獲得準信了。
除此之外,知府衙門調查被抓到的那七名殺手,也有了新進展。
沒死的那位據說已經被重重保護起來了,不是知府心腹,都不能知道他到底被關押在何處,連負責給他治傷的大夫,也要暫時住在府衙裡,不得與外人接觸。有消息稱他如今又害怕又氣憤,卻依然不肯透露自己一夥人是從哪裡來的,又是受誰指使前來長安行凶。不過黃知府似乎覺得,他堅持不了多久了,很快就會開口。
至於死掉的六個人,也有積年的老捕頭認出了其中一人,是曾經在長安作過案的逃犯,手裡有過七八條人命的,十分凶殘。長安府衙很早就出了海捕文書,曾經有人報稱在京城遇見過他,但長安府衙行文京兆府,卻一直沒有得到回音。
前任長安知府有一年進京述職時,遇到在京兆府任職的同窗好友,曾問起此事,對方悄聲告訴他,此人已經投奔了權貴,成為貴人手下的死士,叫他不要再過問了,隻當此人已死。在那之後,長安府衙的逃犯文檔上,就把此人記為“已卒”,不再派發海捕文書。若不是曾經參與搜捕此人的捕頭還在任,估計都沒人能認出他的屍體來。
長安府衙裡還有曾跟隨前任知府進京述職的差役,說當時知府大人在京兆府任職的同窗透露,這逃犯投奔的權貴,家裡出了娘娘,還有皇子,權傾朝野,世間無人敢招惹的。
前任知府在那次述職之後,又回長安做了三年知府,方才高升,換如今這位黃知府接任,而黃知府至今已經在長安待了四年,後年就六年任滿了。算算時間,前任知府進京述職是七年前的事,當時孫貴妃所出的五皇子還未夭折呢,劉淑妃母子卻已徹底消失,而且劉家也沒有閣老。符合那權貴背景描述的,除了孫家人,還有誰呢?
知府衙門查到這裡,才確定這夥殺手可能與孫閣老有關係。可孫閣老為何要對金家下狠手?金森區區一個小舉人,怎麼得罪他了?
黃知府雖然一向為官清正,可查到當朝閣老頭上,也不由得躊躇了。案子再查下去,會有什麼結果呢?他暫時還拿不定主意,可能得寫信進京,找人商量一下。
海棠聽到這裡,忍不住打斷了海礁的話:“哥哥,這些都是長安府衙的內部消息吧?不是知府跟前的心腹,都不可能知曉。你是怎麼知道的?老軍師告訴你了?”
海礁微微一笑:“老軍師恐怕還不知道這事兒呢。我自有我的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