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眼下楚胡兩國剛剛簽定了和約,幾年內都不會有大型戰事,而胡國內部又動蕩不安,新汗王與王叔兩派人正鬥得你死我活。胡人很可能是想利用陰謀,在太平年月間於大楚內部挑起內亂,殺害軍中人才,削弱大楚軍隊的實力。如此一來,等到胡國局勢平穩下來後,再度發兵攻楚,大楚軍隊就不能象前些年那樣,用最強的戰力將他們打回去了!
黃知府如此洋洋灑灑地寫了四大張紙,對派凶殺人的孫家隻是前頭提了一提,後麵仿佛是忘了他們似的,一字不說,反而大肆議論杜伯欽被胡人收買的可能性。
海西崖與海礁剛聽完謝文載的複述時,都感覺到一頭霧水,不明白黃知府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黃知府雖然不象謝文載年輕時那般才名遠播,卻也是正經二甲進士出身,不可能寫個奏折都寫得糊裡糊塗的。他這麼寫密折,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而鎮國公看過草稿後,竟然還覺得他寫得挺好?
海西崖沉思不語,海礁已先一步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了口。
謝文載笑道:“我沒看過黃大人從前寫給皇帝的密折是什麼樣的,不過這封密折的意思,我還是看明白了。黃大人已先一步將事實寫在了密折中,皇帝自然會有所推測猜想,他就無需下結論了。杜伯欽當然不可能與胡人有勾結,可他做的事對大楚有害無利,皇帝理當清楚事情輕重。他再怎麼寵愛孫家人,也不能以江山社稷去做賭。既然孫家人為了私利,不顧家國百姓,甚至不惜動搖國本,皇帝若還知道自己是一國之君,就該出手去製止他們繼續作孽了!”
海礁恍然大悟,看向海西崖,後者也想明白了:“黃知府雖然沒有告孫家的狀,但光是說清楚事實,就已經與告狀無異了。”
這樣的告狀方式,或許更能迎合皇帝的喜好吧?他素來是不喜歡彆人對孫家人惡言相向的,仿佛任何人攻擊孫家,都是在打他本人的臉似的。
謝文載早年就沒少吃這種虧,至今還印象深刻呢!
海礁問他:“這回皇帝應該會懲罰孫家人了吧?就算不動孫貴妃和孫閣老,其他孫家子弟,比如密折裡提到的孫永平、孫永柏,也該受到懲罰了吧?”
謝文載忽然沉默了下來,沒有回答。
海西崖低歎一聲:“談何容易?孫永平……可是孫閣老的獨子呀!”
孫永平是孫閣老唯一的兒子,孫貴妃的胞兄,紀王世子妃的親父,孫家怎麼可能推他出來頂罪?!
海礁心中有些不以為然。
孫閣老之子又如何?孫家覆滅的時候,他一樣沒逃過去,端看坐在皇位上的人如何決斷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