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告訴她,自己兄長與金家凶案的唯一幸存者金嘉樹交上了朋友,如今時不時會去看望他,後者的傷勢已有所好轉了,而那些金子、遺物什麼的,他也運用得很好,既辦好了家人的喪事,也安排妥了自己的生活。
彭玉琪點頭:“這樣就很好。這個少年看起來很是堅強,人也不蠢笨。他既然能自己活得好好的,那就沒必要跟長安的金家攪和在一起。我聽說他本家的二房不是什麼好人,其實長安的金家也沒強到哪裡去,不過是日子過得還算富裕,又曾經有過風光的好時候,因此在外人麵前還知道要保住臉麵,撐著個世家大族講究禮數規矩的虛架子罷了,內裡其實早就腐朽不堪了。”
彭玉琪從來不覺得,人就必須要依附親族,才能活下去。一個人隻要有本事,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沒有親友扶持,照樣能過得很好。她父親彭同知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她與海棠聊著天,漸漸的放鬆下來,注意力也能暫時從周家姐妹那裡挪開了。隻是周文君臨行前說很快就會回來,卻遲遲未有消息,周怡君也沒動靜,彭玉琪慢慢地就生出了幾分不安:“文君她們該不會被周家的長輩們訓斥了吧?怎的也不打發個人來跟我們說一聲?”
海棠安慰她道:“文君姐姐機靈著呢,怡君又不是鎮國公府的女孩兒,鎮國公夫人或周二夫人就算要訓斥,也不會太嚴厲,多少要給三房一點麵子的。彭姐姐先彆緊張,興許隻是周二夫人一直跟承恩侯世子夫人在一起,文君姐姐找不到機會跟她說話,才會耽誤了呢?”
彭玉琪稍稍冷靜了些:“你說得有理。文君在自個兒家裡呢,今兒鎮國公府又大宴賓客,這種時候能出什麼大事?無論是國公夫人還是周二夫人,要罰孩子也要等到宴席結束了,才會進行,文君和怡君不會連回來見我們一麵的功夫都沒有。”
正說話間,一個大約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向亭子這邊走了過來。她生得玉雪可愛,看穿著打扮,大約是周家哪位小小姐,又或是周家哪個親戚家的小小姐。
海棠不認得人,但彭玉琪一眼就認出來了,笑著起身走出亭子相迎:“雪君,你怎麼來了?”
原來是周四將軍的愛女周雪君。
周雪君拉著彭玉琪的手,跟她一塊兒進了亭子,又客客氣氣地向海棠問了好,方才回答了彭玉琪的問題:“大姐姐叫我來的,說是她那邊耽擱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跟二伯娘說話,但不巧被堂嬸聽見了,隻好換地方細談,光是要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得要好一陣子功夫。她怕你擔心,特地讓我來告訴你一聲。”
彭玉琪頓時鬆了口氣,笑道:“多謝你了。我方才還一直在跟海妹妹念叨,就怕你大姐姐挨了長輩的訓斥呢!”
周雪君歪了歪頭:“長輩怎會訓斥大姐姐呢?大姐姐隻是受了氣,心裡委屈,才向長輩傾訴罷了。她還特地避開了其他人,給二伯娘留足了顏麵,隻是二伯娘今兒跟堂嬸總是待在一塊兒,沒提防堂嬸走過來聽見了,這又不是大姐姐的錯。二伯娘也沒有怪大姐姐,隻是在生唐家大姐姐和三姐姐的氣,臉色十分難看呢。偏堂嬸還一直在追問她,金家是怎麼一回事?唐大姐姐是不是真個對金家的兒子有意?唐家人明知道這事兒,怎麼還往外頭給唐大姐姐說親呢?我看堂嬸的臉色也變了。”
海棠眨了眨眼,有些好奇,承恩侯世子夫人為什麼要變臉色?
彭玉琪也忍不住問了:“承恩侯世子夫人怎會追問這個?她不是跟二夫人很親近要好麼?”在宴席上當麵追問……這可不是什麼關係親近的本家妯娌該做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