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胡人奸細,那在大楚境內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就算出了長安城,也照樣會有大軍追剿他們,孫家的同伴就算有心要救助,也要考慮避嫌。而周家與唐家作為西北邊軍的將領,更不可能為了任何人質與他們作任何交易了。哪怕吳家這對母女死在他們手裡,周家也不會讓步的。
可就算中年藍衣人清楚海棠的“險惡用心”,他又敢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嗎?孫家的人為何要在長安城中劫持周家和吳家的女眷?有些事情即使是人儘皆知,也是不能擺到台麵上的……
中年藍衣人清楚自己再跟這少女爭辯下去,也沒有意義,聽得門內傳來繁雜的腳步聲,似乎宅子裡有許多人正朝大門的方向跑來,他當機立斷,抽出匕首,回身命令屬下:“我們走!去抓那金家的小子,便立刻出城!”
眾人立時將歸夫人母女重新拉上了馬車,踢開地上攔路的人,駕駛著馬車迅速掉頭離開。
彆院大門重新打開了,多人一湧而出,一路追著那輛馬車跑,有兩人持刀落在最後,回身與追兵戰在了一處。急馳的馬車在路口與一輛剛剛趕到的馬車擦身而過,差點兒撞上了,車夫張口就罵,卻被對麵馬車上的人一刀劈過來,嚇得從車轅上滾落在地,肩上已挨了一記。兩輛馬車裡的女眷都被嚇得尖叫起來。
追兵臨近,中年藍衣人索性將歸夫人推下了馬車,讓她滾落在地上,攔住了追兵的去路,自己則親自駕駛著馬車,迅速駛離。
歸夫人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滿身狼狽,卻顧不得自己的儀容,便慌慌張張地抱住了跑在最前麵的周家親兵的腿,哭道:“彆追!瓊兒在他們手裡!彆追了!”
周家親兵被她所阻,不得不停下了腳步,麵麵相覷。
周文君稍後一步趕到,見此情形,氣得破口大罵:“若不是你們自個兒在外頭亂跑,又怎會出這種事?!”
歸夫人哭得臉上妝容都花了,腿上還受了傷,連爬都爬不起來,卻還要死死拽住周文君的裙子,攔著她追上去:“不能追!那都是亡命之徒!會殺了瓊兒的!”
周文君氣得笑了:“我們不追,他們就會放過吳瓊了麼?!你能不能分清輕重?!”
海棠拿著鞭子趕過來了:“趕緊讓人去通知鎮國公和唐將軍吧。剛才那群人應該就是前兒晚上逃走的漏網之魚。他們想逃出城去,才來抓周家與唐家女眷做人質的。”
周文君吃了一驚,連忙回頭叫人。
歸夫人抬頭看向海棠,已經把人認出來了,咬牙切齒地說:“方才就是你在門裡胡說八道吧?你竟然……”
海棠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我哪裡胡說八道了?雪君剛才可都告訴我了,你跟那些歹徒都說了些什麼?是你把他們領到彆院來抓人的吧?彆拿他們不是胡人奸細來辯解。事到如今,抓你們的是不是胡人奸細,又有什麼區彆呢?吳家的女眷主動向歹徒出賣自己人是事實。天下人都說吳文安公是忠孝節烈的榜樣,你如此行事,也配說自己是吳家人?!”
歸夫人的臉刷的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