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的狗子到死都沒名字,一直臟兮兮的,沒想到這會兒洗乾淨的福蛋兒竟是隻雪白雪白的狗子。
唯一不完美的是,吹完毛的洗手間還一塌糊塗的時候,外麵有人敲門。
她家除了這條狗,什麼活物都進不來才對,包括蒼蠅。
她渾身上下差不多都濕了,就跟剛掉進水裡經過一場大戰,站在一門外的沐風就是這麼想的。
自從被分派到這個女人身邊,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
看起來有點狼狽,濕發都貼在臉上,還有,手上胳膊上都有傷口,被水泡的發白,此時還在滲著血絲,他眉頭一跳,掃了眼門內,隻看到一隻落水狗正悄咪-咪的拖著一溜水痕,往廚房裡藏。
而羅社開門後,就靠在門邊上,木然的望著他,眼神似在說,忙著呢,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沐風冷著臉,將自己的手機遞給羅社。
羅社沒接,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往身上擦了擦,反而越擦越濕,不得不探著腦袋去瞧手機上的內容。
是一個視頻,視頻靜音,但是有字幕,還有彈幕,她視力不錯,沒有挨太近,但沐風這個木頭還是後仰的離她遠了一點,就跟她身上有病毒一樣,羅社仿佛沒發現般認真看起視頻內容,緊接著,驚訝、蹙眉、苦惱、沉痛、搖頭,表示失望。
沐風:表現的真跟那麼回事兒一樣。
跟她好幾年,就沒見她對任何任何事兒表現出過正常人類該有的反應。
“查了?”
沐風點頭,見羅社目光灼灼等著
解釋,遂開口道:“一個大學女生昨天偷拍,高峰期發的,榮家推波助瀾。”否則這種扔進互聯網都激不起什麼水花的東西,怎麼可能一晚時間就全網皆知,還上了熱搜呢。
“榮家啊......”羅社食指輕拂過左眼角下的淚痣,笑了笑,將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沒過十分鐘,就有專人提著藥箱上門......
沐風似是習以為常,默然收起了手機,消失在羅社門外。
她連自己命都不怎麼在乎的樣子,所以沒人指望她會在乎這些輿論,隻是應她要求不能隱瞞某些事而已,這些事,自然有專人處理,不會給她造成任何威脅,從而影響她難得的半年休假。
羅社揉著眉心,翹腿躺在沙發上,剛在門外打了狂犬疫苗免疫蛋白、包紮好的手上傳來一絲疼痛,她忙‘嘶’了一聲,換了一隻手揉眉心,順勢順了下額前碎發,伸手拿過兩部手機中的一個,上麵是一個陌生號發來的信息。
內容:請公開和榮思萌小姐道歉,並陪同去看望您的親生母親,否則,後果自負。
......
這可真是不藏著掖著,大咧咧告訴她網上那事兒是為了誰搞的,明示她招惹了哪位祖宗,並給予警告,還順帶腳威脅人家做不願意做的事兒。
好去討好那位天選之穿書女,成全她無處安放、滿世界發散,還要逼人就範的‘善良’。
她算老幾?
還是隻想說那句話:關穿你屁事兒。
不過,真是天理循環,上次,她利用輿論自救和反擊,這次,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剛到這個世界時,這身體才8歲,這麼小就不想活的人,其實挺少。
況且還是本應該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攜帶滿身功德轉世投胎的——福報者。
一世命運被人徹底偷了不說,短短一生根本是被折磨致死。
人都已經死透了,還要給穿書女做貢獻。
就算此處天道給了她重生的機會逆襲,她都不願再活一次。
或許換一個被逼瘋黑化的人來,是不會放棄重生機會讓彆人來的。
而是背上□□包,走哪炸哪,炸死所有人,大家一起下地獄見閻羅王。
閉眼,就能想起剛來那會兒的處境,她剛到短短不到一小時,大概就能預知原主之後的人
生......
————
那時,一睜眼,就看到一個邋遢暴力、滿身酒氣的中年男人。
正在打女人,往死裡打的那種,扯著女人的頭發往牆上撞,動作狠戾,扭曲的臉如黑麵羅刹。
小的跟狗窩一樣臟亂的屋裡,牆都是黃褐色的斑駁痕跡,現在又多了一個個血痕,到處散發著異味,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慘叫聲,摻雜著男人惡毒的謾罵和詛咒。
讓剛到的羅社猶如回到親切的十八層地獄。
原主身體正藏在牆角的桌子底下瑟瑟發抖,正抱著折疊桌子生鏽的桌子腿兒,尋求一絲根本不存在的安全感,桌腿兒破口還劃破了手心,紮在肉裡。
羅社並不怕那場麵,便放開了手,舔了舔手心傷口,發現嘴角也疼,摸了摸臉,額頭有鼓包,一邊臉腫脹的影響到她睜眼,嘴角的確破了,她指尖上是鮮豔的紅。
抬眼時,不小心和那個狼狽被打,頭皮都被撕掉一塊兒,正滿臉是血的女人隔空對視,看到的,是一雙滿是惡意的、如地獄爬出來惡鬼一般的雙眸......
“左餘,我是你媽,被打你就在旁邊兒看著?!左餘你個沒良心的雜種······”
沒一會兒,又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尖叫著:“左餘,救救媽媽,你過來,你過來!!”那個癱在地上的女人目眥欲裂,癲狂的朝著僅8歲的小女孩喊,她瘋了般嫉妒,憑什麼她活在地獄,那孩子就在旁邊安生呆著。
誰讓那孩子到了這個家,既然在這裡,就得陪她一起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