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被曆小紅推出去,給榮昊打了,榮昊打累了,躺在狗窩一樣的出租屋裡,睡的死豬一樣,曆小紅躲在廁所裡反鎖著門不知死活。
榮思萌口中不自覺呢喃:“為什麼要穿書,不該穿書,不該占了彆人的好命,這是報應,報應......”
“左餘,我把一切還給你,都給你......”
真能扛。
現在才知真心後悔。
羅社半透明的身體懸在空中,出現悄無聲息,她身後的黑發垂至腳跟之下,與墨色的暗紋長袍渾
然一體。
四肢纖細蒼白,五官精致如人偶,唇色櫻紅,透出一絲詭魅之感。
她睫毛顫動,睜開的雙眼黑沉似墨,眸中無波無情。
榮思萌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夢到了死神,她雙眼閃過一絲亮光,艱難的爬過去,祈求者:“帶我走......求你了......不求回去,隻要離開這裡......”
羅社無情的雙眸低頭瞥了一眼,指尖一勾,輕易便扯出了那抹靈魂。
靈魂無知無覺被她捏在手中,她卻回頭看了一眼......
——————
在S市最好的醫院裡,一個被保衛的密不透風的病房內。
羅社這身體快要30了,到了極限,她逆不了天意,改不了左餘已經經曆過的8年,身體崩潰是注定的,機能衰退嚴重。
若是可能,她還是想在這裡多活兩年的。
因為,同樣幼時遭難的福蛋兒,活到八歲,還不是極限。
可福蛋兒這個死心眼,自從感覺到她身體不好了,就開始不吃不喝的窩在她病床邊,隻要有人想把它帶出病房,就淒厲的吠叫。
就像有人要殺狗吃它肉一樣。
已經早早囑咐了的沐風手上,被咬傷了好幾次,疫苗不知打了幾回,最後因為狗子不吃不喝,也沒了辦法。
因為,隻有羅社手上遞出去的食物,福蛋兒才會吃。一年不到,福蛋兒已經和她一樣虛弱。
她,沒時間了。
重回身體,艱難的睜開沉重的雙眼,瞧著眼睛一眨不眨趴在病床邊虛弱的狗子,忍不住想罵它,沒舍得,於是,就給了它一個笑。
“福蛋兒啊,過來——”羅社使勁兒就會斷氣的樣子,帶著呼吸機,聲音輕不可聞,但福蛋兒聽到了,聽到召喚,雙眼放光,小心翼翼的匍匐前進,蹭到羅社手邊兒,將腦袋遞到羅社掌心。
碰到了福蛋兒柔軟的毛發,手心一陣溫暖,隻是,太瘦了,往下一點,摸到的都是骨頭。
福蛋兒卻似是心滿意足了,渾身放鬆下來。
羅社歎氣,半天隻說出一個字。
“乖~”
福蛋兒老大不小了,可哼哼的聲音仍然叫人心軟,如撒嬌、似乞求。
就像當初看著狗媽離開時的樣子,它心裡恐怕什麼都明白,自小就聰明,圓溜溜的雙眼中,是對離彆的不舍和恐懼,濕漉漉狗眼一
眨不眨盯著羅社。
無力的抬頭舔了舔羅社的手,如哭一般哼唧了一聲。
沐風一個參加過秘密行動,親手殺過人的大男人,不知怎麼就紅了眼。
抿著嘴忍了忍,手掌搓了搓嘴,扭頭趕緊又抹了把臉。
也就是這間隙,病房裡響起‘滴————’的一聲長音。
他喜歡的怪女人,就這樣沒了?!沐風悚然回頭,看到的是,主人和她的寵物安靜的窩在一起,好似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
他再沒忍住,手抹了臉,又搓額頭,後來乾脆出了病房。
——————黃泉路後,是忘川,忘川之上,奈何橋。
橋後有一個望鄉台,榮思餘的靈魂就等在那裡。
羅社腳邊的福蛋兒,遠遠看到那個默默笑起來的靈魂,似想起前世今生,突然繞著羅社轉了兩圈,又叫了幾聲。
得到羅社低頭一笑的回應後,搖了搖尾巴,就撒開了腿腳,向原主人飛奔而去。
半路上,又停下來看了看羅社。
羅社揮手,示意它去吧。
福蛋兒又叫了一聲,再沒回頭。
兩個靈魂,隔了一世,終於又抱在一起。
遠遠的傳來歡快的笑聲······
————————
左餘死後,沐風代勞,把所有的財產,都捐給福利院的孩子,和國家那些救贖貓狗的機構。
她這一生,雖不被大眾所知,卻為國家富強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被少數人永遠記在心裡。
以後總有一天,她的生平和貢獻,或許會被寫在曆史書裡,被登在名人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