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今天的霓虹燈整體發紅,好像預示著什麼不詳的事情要發生。
一間巨大的辦公室內,滿身邪魅男人,眯眼敲擊著桌麵。
派去的兩撥人,無功而返,還帶了尾巴回來。
不過一個覺得有點意思的玩物而已,他翻看手下拿來的資料,在發現自己因為李靈靈也變成了被監聽的範圍內之後,‘啪’的一聲合上資料。
臉色難看起來。
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叫他覺得難辦呢。
算了,一個女人而已,不值得他和某龐然大物對上。
有些事,真不能被發現呢。
‘嘖’了一聲,悻悻然收回心思,找下一個樂子吧。
李靈靈就算了。
她好疼啊,救命——
李靈靈覺得,她需要去醫院。
“歐······歐白,你,冷zing一點······”她被迫看了曾經書中前半段的文字影像化,沒有感動和被甜虐到,隻剩恐懼,她吐字艱難,說話口中漏風,都不重要了,“我把你還給她,我幫你回去!”
李靈靈流著淚,蟄的她臉上的傷口劇痛。
正要沒骨氣的求他放過自己,然後驚恐中,發現歐白的身後,黑暗中還站著一個白色基調的普通機器人,緩緩出現在視野中,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到的臉上,正詭異的彎著電子眼笑眯眯看著她。
隻見那個那個機器人非常緩慢的抬起機械臂,鋼鐵指尖就指著她,發出的卻是一個滿是少年感的童聲,“敢破壞我的計劃,去,殺了她。”
李靈靈下意識閉上眼尖叫,聲音響徹整個房間,傳出去很遠很遠。
在一棟綠化並不那麼好的空中庭院中,聞人正怒吼著,“誰說我不如歐夏,一個我瞧不起的女人都敢無視我,你們是我爸媽啊,憑什麼也無視我!”
“我夠努力了啊,你們都看不到的嗎?”他怒吼變成哄求,“你們親自生下了我,為什麼不肯好好愛我一下,就因為我的基因不夠優秀?”
“你們看看我啊,活生生的人。”
“啊?說話呀,給我一點反應好不好?”彆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唱獨角戲的可憐蟲。
“不如彆人?我不如誰,你們還要我怎麼優秀,才肯正眼看一下你們的親生兒子?”
“還有誰比我好,你們說啊,我去殺了ta——”
“那些肮臟的雜種和試管裡爬出來的賤種,憑什麼拿來和我比!”
他指著地上的兩人,扔了眼鏡,扯掉領帶,繼續發泄,“不回答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也是你們造出來的······”
“你們繼續罵啊,罵我是廢物,罵我不如所有的人!起來啊——”
他是優秀的,他已經很優秀了,誰都不能比······
可,他指著的,分明是兩具躺在紅色液體中的屍體!
不甘心白天被聞人正甩下而偷偷找來的譚藝,本來隻想弄清楚李靈靈那個女人和他是什麼關係,此時卻嚇渾身顫抖,拚命捂住嘴往後退。
結果卻不小心踩到不知什麼東西,發出了一點聲響。
她慌忙回頭看,大敞著門裡的聞人正如惡鬼一樣的聞人正已經扭頭,看了過來!
譚藝尖叫一聲,用儘吃奶的力氣奔跑,卻被綠化帶絆倒,雙腿軟如麵條,黑燈瞎火中一臉的泥和著鼻涕眼淚,“姐——救命啊!”······
譚靜正在燒她所有失去‘價值’的藝術品,或許它們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價值吧,所謂價值也都是人們願意給它加上去的,當不願意的時候,它也許就是個廢品。
可不是嘛,她曾經還嘲笑過一張白紙上就跟兒童亂畫的一筆似的——那張畫,竟然拍賣出了幾百萬信用點。
她有什麼資格嘲笑彆人,或許她也根本不理解‘藝術’呢,藝術到底是什麼?
看得見摸不著?
隻要人們願意,或許一塊破布頭,都可以是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
而她能摸到,曾有機會可以擁有的真實存在的那個,她卻沒有珍惜······
她記得了,在歐夏小的時候,當得知那孩子沒有利用價值後,她曾癲狂的朝那孩子吼過:“你去死吧——”
“啊————”譚靜突然蹲下身去,抱著自己的頭,任由火光吞噬她那些不值一提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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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看到一群特警衣著的人,李靈靈像見到了救命恩人,這次她不再怪他們不打招呼的闖進來,不嫌棄他們的監視了。
看著他們按壓住反抗的歐白,還有那個仿佛已經失靈的白色機器人,就一通檢測後,隻覺得萬分安心。
但是,那些人並未理會她的求救和掙紮,更沒有把她送到醫院,隻檢測完就又迅速撤退,臨去帶走的隻有那個白色的機器人。
來無影去無蹤,跟做夢一樣。
要不是歐白死狗一樣還躺在地上,或許李靈靈就認為自己做了一場夢了。
歐白站起來,他像真正的人一樣胸口劇烈起伏著,一把撕掉了那陌生的張臉皮,任由藍色的頭顱裸露在空氣中,“這才是我,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我······”
李靈靈的第六感讓她絕望大哭起來。
歐白已經不知從哪摸到一把刀,望了眼窗外,是歐夏可能在的方向,然後,他回頭一步步走向李靈靈。
對著痛哭的李靈靈手起刀落,再插向自己的太陽穴。
地上,藍色和紅色的液體橫流,逐漸交纏在一起。
在某個倉庫中的本該報廢沉睡的1號,突然睜眼,電子五官再次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