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鄰仰起頭，一雙漂亮的黑眸水潤剔透，此刻裡麵溢滿疑惑。
“照顧我，為什麼是1號的責任？”
——呃。
這話問得好，季司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會照顧孩子，1號在這方麵，更專業。”
為避免尷尬，她轉過身，儼然是一副準備開溜的架勢，“要睡的時候，記得關燈，如果怕黑，不關也可以。我還有事，你早點休息。”
“叔叔。”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季司就被人攔了下來，低頭看著那片被男孩抓在手裡的衣角，她忍不住扶額，剛才怎麼就被他給抓住了呢。
“還有事？”
季司停下步子，她回過身，微涼的眸子倒映出對方的臉，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季司一手插著兜，故作冷淡地問。
儘管說話的語氣，和先前一樣平緩到沒有絲毫起伏。但是，祁鄰就是從中聽出了一絲驚慌的意味。
因為垂著頭，季司看不到男孩的表情，這也就導致，她錯過了祁鄰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惡趣味。
仿佛害羞到不敢看季司的表情，男孩垂著頭，小聲提出自己的請求。
“季叔叔，我睡不著，你可以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嗎？”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祁鄰微微泛紅的耳根。渾然不知對方這是在試探著自己的底線，季司此刻想得很簡單。
萬萬沒想到，才小小年紀，這個幼崽就已經患上了失眠的壞毛病。她沒有說話。
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祁鄰額頭滲出冷汗，就在他以為自己估計錯誤，馬上就會被拒絕時，青年終於淡淡開口。
“可以。”
坐在一張椅子上，季司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等到祁鄰洗漱好後，她才終於在記憶中的一處角落，找出了一個童話故事。
——那是她十二歲時，她那個已經躺在病床上，卻仍然保持著一顆少女心的母親講給她聽的。
季司揉了揉亂糟糟的短發，開始慢慢回憶起當時聽到的故事情節，索性她的記性不錯，很快，低沉的嗓音在房間中響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夫婦，他們生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長得非常美麗，她的皮膚像雪一樣白，大家就叫她白雪公主……最後，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這個，就是白雪公主的故事了。”
儘管季司並不明白，為什麼故事裡的王子，居然會對一個死人一見鐘情，不過，這畢竟是個結局還算不錯的故事，拿來當睡前故事，應當沒什麼問題。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季司並沒有聽過其它的童話故事。
她其實是個沒什麼童年樂趣的孩子，特彆是在她的母親去世以後，除去吃飯睡覺，季司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做實驗上麵。
講完故事，季司看一眼此刻老實躺在床上的祁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