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2 / 2)

見薑行雲久久沒有接過鞭子,靳葦抬起頭,一臉堅定地看著他:“請陛下執鞭!”

衣袍下,他攥緊的拳頭在發抖,指甲幾要嵌進了肉裡,一進來她便用眼神在提醒他,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可她為何,不與他商量。

察覺到袖子微動,他才把視線從她臉上收回,卻見她的手伸進他的衣袖,抓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後挽起他的衣袖,把鞭子交到他手中。

她還是第一次對他做這麼親密的動作,可此時的薑行雲卻無心想這些。她對他,未免太殘忍,苦肉計竟算到他的頭上。

靳葦把鞭子交到薑行雲手上後,便不再看他,一副甘願領受、視死如歸的模樣。

對她來說,這是個要受些皮肉之苦的計劃,她不知道的是,每一鞭下去,薑行雲都要承受剜心似的痛。

二十鞭,一鞭不少,薑行雲當然不敢用力,可是卸力後,他的後背完全濕透了。

演完了戲,看完了熱鬨,杜徳佑看著薑行雲,輕蔑地笑了笑,便領著一幫人離去了。

靳葦從沒受過這樣的罪,或者說她完全高估了自己,受完二十鞭,她整個人已支撐不住。幸好將要倒在地上時,薑行雲接住了她,扶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手足無措地讓一旁的太監去宣太醫。

他轉過臉去看靳葦的傷。她後背的衣服已然破爛不堪,一道道鞭痕浸出了血跡,他隱隱約約看見,她的背上,蝴蝶骨的位置似乎裹著一層厚厚的白布。

他頓時清醒過來,心中責怪自己怎麼能如此大意,在世人眼中,她是男兒身,一旦太醫診過,身份敗露,她還怎麼活命!

他立馬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她的背上,然後喊了一句:“來人,備車。”

靳葦完全不知道,區區二十鞭,自己竟會當場昏過去。

其實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她中間醒過一次,察覺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放心不少。恍惚間,感覺床邊似乎有人,又好似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沉香味。可是當時背上火辣辣的疼,她實在難以動彈,迷迷糊糊間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屋子都快黑了。

她一向不喜歡房間裡暗暗的,於是掙紮著,準備起身。

“靳兄,你要什麼?跟我說便是。”

原來房間真的有人,聽這個聲音,似乎是孟涪。

隻是靳葦現在渾身無力,全然顧不上客套。

“怎麼不點燈?”虛弱的氣息下,說出短短幾個字都很費力。

“你等著,我去喊人。”孟涪急衝衝地跑出去,興許還絆到了凳子,靳葦好像聽見了凳子倒地的聲音。

“多謝。”燈火猝然亮起時,靳葦有氣無力地說。

看到靳葦成了這個模樣,孟涪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雖然麵上與誰都關係融洽,但要論起這些同年,他心裡瞧得上的隻有眼前這一位。

這些時日靳葦身上的傳聞讓她在京中的口碑急轉直下,可是他總隱隱覺得事實並非如此。今日重華宮的事一傳出來,他心裡便有答案了。

她怎麼會上趕著去做杜徳佑的馬前卒,她是要保陛下。

相比翰林院中一群士子懸而空的忠奸之論,相比案頭的錦繡文章,危急關頭站出來,為保一時安寧,不惜自汙其名,這才是讀書人應有的擔當吧。

就像之前張榜之後,先帝在俞林苑宴請朝臣時,宴席之中,同科進士都推杯換盞,隻有她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結交、不攀附,自如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加入也不厭惡。

那時他便覺得她,胸中有丘壑,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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