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有關梁硯舟的風吹草動,都不消三天,消息一經放出,便像湖麵上的漣漪似的,一圈圈呈幾何的速度傳播。
夏銀晃了下腦袋,把奇奇怪怪的猜測甩出腦海。
她第一個舉起手,正色道:“我覺得行。”
見她說話,金思思點點頭,也繼續跟上:“是呀,聶婻晴你覺得呢?”
聶婻晴環顧一周,四個人的宿舍裡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她也不好得再發作,隻拿過喻瑾攤在桌麵上的一張紙,心不甘情不願地在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
《和平條約書》一式四份,411宿舍裡人手一份。
至此,喻瑾近一周以來的無妄之災總算是成功平息。
第二天是周六,手機上的鬨鐘被刪的一乾二淨,她打算給自己放了個小小的懶覺假。
喻瑾終於睡了個好覺。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夜,她夢見了梁硯舟。
白色的拱形花門聖潔又夢幻,曲徑小路的兩側鋪灑著數不清的紅玫瑰花瓣。
他站在禮堂中央,很帥,風流又倜儻,每一處都是時光裡落下最好看的模樣。
青春時與成熟的質感交彙融合,他的笑意,似是將空氣都蒸騰出粉紅色的旖旎泡泡。
她看見他挽住一個穿著漂亮婚紗的女孩子。
到底不是她。
眼淚“吧嗒”“吧嗒”順著臉頰落下,她站在角落裡,眼眶瞪得生疼,卻依舊要擺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去參加他的婚禮。
……
喻瑾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速快得不像話,淩遲般的痛楚似是要把靈魂一縷一縷抽出,一點一點折磨著挫骨揚灰。
手指拂過麵頰,隻摸到滿手的淚。
她脫力地倒回床上,花了好長時間卻還是抽不出神。
都說人在醒來後會忘記絕大多數的夢,隻有那些真正記憶深刻的夢會被帶到記憶裡。
睫毛濡濕,喻瑾緩緩闔上眼,眼眶裡蓄起的淚脫力般滑落,已然乾涸的淚痕上又一次留下一道曲折的線。
光是一場夢,便讓她難堪又狼狽。
要是真的發生,喻瑾壓根不敢去想這種可能性。
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夢,喻瑾整天都有些悶悶不樂。
圖書館裡的風扇在頭頂嘩嘩轉著,耳機裡放著視聽說的聽力,她動筆在紙上唰唰寫著聽到的句子。
比起亂想,喻瑾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把那個不吉利的夢從腦海裡趕出去。
不甚標準的英式英語聽起來比喻瑾熟悉的美式英語要複雜些,她不得不靜下心,全身心投入到麵前的聽寫裡。
最後一句聽力播完,喻瑾正打算就著空檔的時間將關鍵詞抄寫下來,微信提示音“叮”的一聲,就顯得有些突兀。
鋼筆的筆尖頓在紙麵上,很快洇出一個半大不小的墨團。
喻瑾飛快眨了下眼睛,將最後一個句子補充完整後,趕緊抓起手機。
學習時,喻瑾的手機通常都是開在靜音模式上,並且關掉了所有APP的推送提醒。
手機一會兒震一下的,她根本沒法集中注意力。
但最近微信新出的提醒功能,自此讓喻瑾有了個例外。
點開手機,置頂的聊天框旁果然頂著個紅色的小圓圈。
【LYZ:今天有時間出來吃飯嗎?】
喻瑾盯著屏幕上麵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在自己都沒發現時,笑起來的一雙眼已然彎成月牙。
梁硯舟考慮事情向來比同齡人更周全穩重些,他很快補充道:
【夏銀和謝翰也在。】
後麵附著一個地址定位。
【LYZ:到了給我發消息,我出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