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硯舟本人,就是最好的話題。
喻瑾後麵又聽過許多關於梁硯舟的傳言,有些人說他欠了很多錢,有些人說他自暴自棄……
在不同人口中,喻瑾聽過有關他故事的無數版本,自始至終,她沒有相信過任何一句彆人口中的“梁硯舟”。
她無意關心她們口中被渲染過的他,隻會在樓梯間與他擦肩而過的刹那感受著淺薄胸膛內裡那顆心臟的飛速跳動。
哪怕隻是餘光偏向他一瞬間的側臉,卻也足夠她細細在心裡惦念很久很久。
梁硯舟的名字,仿佛是少女青春裡冥冥的一味藥引,哪怕他們再無交集,也依舊可以引著她看向遠方,步步前行。
少年不回頭,無過往,身披霜雪,孑孑一身在一條名為高考的路上獨行。
高中生活的日子總是快得悄無聲息,再回神時便已是高三年級送彆儀式的當天。
高一高二的學生們昨天在眾誌成城的努力下,被允許參加了高三學長學姐們的喊樓儀式,現在隻得按要求在教室裡正常上課。
操場上運動員入場式的音樂恢弘磅礴,透過窗子透進來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鼓舞與震撼。
白鴿振翅,少年揚帆。
喻瑾悄悄往後排的窗外探了探目光,藏在桌下的手指靈巧的把一個信封勾進校服口袋裡。
三中的校服最小的尺碼套在她身上也顯露著說不出的寬大。
喻瑾快速抿了下唇,離開座位後,一顆撲通跳動的心定了下來。
“老師,我想去趟洗手間。”
喻瑾成績好,老師們都喜歡這個乖巧文靜的姑娘,加之家裡管教近乎嚴苛,老師們私下裡也都很同情她。
上課的語文老師不疑有他,抬抬手就應允了。
喻瑾深吸口氣,順著走廊邊緣,很快就摸到了高三理(8)班門口。
教室裡空無一人,每一張桌子上都滿滿堆著各類型的教輔、試卷、隨身記的小本子……
儼然一副抓緊了每一分秒備考時間,卻臨時被叫下去參加送彆儀式的模樣。
喻瑾貓著腰溜進空蕩蕩的教室裡,輕車熟路摸到靠窗邊的最後一排附近。
與彆人不同,他的書桌很整潔,課本和試卷分門彆類整理在桌角,鐵質的書立卡在中間,桌麵上,漆色被刮得所剩無幾的筆筒裡隻插著黑籃紅的三支碳素筆。
桌麵正中央置著一支鉛筆和一塊橡皮。
下麵壓著一道解了一半的立體幾何大題。
青綠色的信封被少女很好的安置在了主人的抽屜裡。
窗外清風扇過,一股腦兒灌進教室裡,喻瑾臉頰側飛上的一層紅暈不減反增。
她輕輕掩上教室的門,動作靈巧,像是靈動的貓兒。
站在教室門外,喻瑾透過小小的窗口看向他的座位,舒心地露出個笑。
自己太過膽小,雖然當麵告訴他的話不能講,但在麵臨未知的分彆時,喻瑾仍然想做點什麼。
哪怕未來他們再無任何交集,回首過往時,她也能坦然自己不負青春,不悔那年的小巷一次偶然相遇。
喻瑾貓腰將自己整個人藏在距離操場最近的教學樓門內側,操場上的家長發言結束,掌聲雷動。
校長情緒高漲,語氣激昂地道:“現在進行下一項儀式,請到場的爸爸媽媽們與孩子互贈信件,並擁抱。”
四下啜泣聲如淺海的浪花,片片拍岸。
一開始是隱隱的鼻息抽泣,再後來,高個子的男生們也終於擁抱著父母,眼淚鼻涕哭作一團。
成人禮,送彆儀式,家人的愛與期待化作沿途艱難險阻中的智慧錦囊,他們淚流滿麵著大步向前……
喻瑾的目光不斷在人群中梭巡著,她很快找到了梁硯舟。
少年獨自一人站在那裡,孤傲又挺拔,手上握著一封永遠不會有人打開的信。
他淡淡看著周遭不斷紅了眼眶的同齡人,垂下的眸子裡,有太多喻瑾看不懂的東西。
喻瑾偏過眼,不忍再看。
一顆心被刺痛,滲出又酸又苦的淚
知他聽不到,喻瑾大著膽子,輕聲對空道了句:“梁硯舟,祝你高考成功,祝你畢業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