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初雪(1 / 2)

荔枝玫瑰 兔之 6096 字 2個月前

《荔枝玫瑰》全本免費閱讀

「雪下的時候想念洶湧,雪停的時候卻未撲空。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獨白

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擊,哪怕穿再多的衣服,寒意都會滲透進骨縫裡作祟,於喻瑾而言很是難捱。

她體質虛,運動量缺失,氣血虛虧,一到冬天,手冷腳冰都是常態。

京市的供暖自十一月份開始,自小在南方長大的喻瑾也是生平第一次接觸暖氣。

現下裡,喻瑾穿著短褲短袖,趿拉著拖鞋,在屋子裡晃悠。

天氣預報說今天要下雪,喻瑾苦哈哈趁著白天出了趟門把冰箱填滿後,慣性緊繃的神經才鬆緩下來。

她睡起午覺,還是沒看見下雪,難免有些失落。

買回來的菜還有不少剩餘沒能填進冰箱裡,結果就是今晚她做了頓飯。

隻是簡單的兩菜一湯,吃的卻格外撐。

喻瑾晃蕩到客廳,十樓往下,路上行走的人縮小成視線中的一個個小黑點,行人如織,步履匆匆,似湍急的河流般促促而過……

不由得,喻瑾想起之前冒然到訪的南苑灣,從南苑灣往下看,能大抵看見大半個京市。

如果下雪,南苑灣的景色肯定是第一好的。

神思四散,兜兜轉轉想到梁硯舟。

眼神睃到一旁置著的手機,隻片刻,喻瑾便抽回了神。

她無奈歎了口氣,沒有一個合適的話題可以和他聊;硬聊還徒增尷尬,不如算了。

其實在每次聊天的過程中,如果兩人都能聊得開心對兩人的關係才是促進的正向作用,無用的早晚安報備對雙方而言都是種負擔。

無異於推著一段關係去向死亡。

淮港臨海,一年四季的氣溫除了晴天雨天之外,沒了第三種天氣。

雪對於喻瑾而言是另一種悵惘。

她從小對雪有著近乎虔誠的癡迷,每每讀到那些關於雪的詩句,總在心中多念上幾遍。

僅僅想象,便予足了素未謀麵的景色一抹名為期待的神秘麵紗。

今年京市乾燥,哪怕到了平時冬季的溫度,也不見下雪,想與這素昧平生的朋友見上一麵,簡直難如登天。

喻瑾刷了會兒短視頻,眼眶酸脹,隨即扔了手機,迷迷糊糊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莫名有些失落。

一場雪算不得什麼,她與京市有著四年緣分,早晚也能見到。

但到底是不同。

有了因,所有的後續就成了不推自倒的多米諾骨牌,一係列始料未及的連鎖反應,像極了與他錯肩的那兩年。

她自詡不信神佛,劇綜動漫看得不比同齡人多,雪的浪漫,又或從不止局限於愛情。

喻瑾是被手機提示音震醒的,剛才她就著一個不太舒服的姿勢稀裡糊塗就睡著了,現在醒來,肩頸酸脹,左手被壓得發麻。

朋友圈裡被京市下的雪刷了屏。

喻瑾幾步奔向窗邊,細小的雪粒子自空飄落,輕盈潔白,如碎玉,似霜花,無聲覆蓋著整片大地,仔細聆聽,仿若還能聽清雪花落下的簇簇聲響。

她一把拽了圍巾和羽絨服,一路小跑到小區的花園裡。

雪花落在羽絨服上,沒一會兒便化成了水。

本地人見怪不怪,四周行人不斷撐起一片片傘麵,隻她一人,站在花園中央,似是獨她一人專享的秘境。

喻瑾仰起臉,微小的雪粒子落在皮膚上,很快融化,那處皮膚漫上點紅,熱熱的。

想到自己這幅模樣有多傻,喻瑾忙不迭低下頭,將腦袋頂的幾點雪花搖了下去。

許是這場初雪給足她勇氣,又或是冬雪生而浪漫,本就算不得找來的話頭。

她從口袋裡撈出手機,挑個角度,“哢嚓”摁下快門鍵。

路燈下,冷白的光暈裡,小小的雪粒子在半空起舞,猶如橫跨在高樓廈宇間的層縵薄紗,朦朧又夢幻。

喻瑾兩手冷得泛紅,在聊天框裡打字的手指都有些不靈活:【下雪了。】

圖片剛發出,手機嗡嗡震動起來,來電的提示音在靜謐的黑夜中很是顯耳。

她顧不得去管聊天框裡化成一堆拚音的字符,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

“下雪了。”

似是讀心術,與她的想說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