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季子漠起了個早,圍著園子跑了兩圈,後扛著季丫回到暗鏡院。
季丫穿著紅色的小披風,戴著帽子,小小的臉兒被圍在一圈雪絨間。
她扶著季子漠的頭,高興的咯咯笑,怯弱的性子少見的活潑。
喊著:“嫂嫂。”
齊玉剛洗漱完,齊秋就端上來了藥膳,說是藥膳,實則和藥也差不多,味道難入口。
可偏偏齊秋的藥膳效果出起的好,要是輕微的受涼傷寒之類的,喝上兩日就能好。
是藥三分毒,藥膳總歸是好些,故而隻要不嚴重,齊家都是吃齊秋的藥膳。
昨夜齊秋察覺齊玉說話鼻中有阻塞之感,直接天未亮就起來,去廚房做了花生鯽魚湯,裡麵加了幾味他獨門秘方的藥材。
盛情難卻,齊玉艱難的喝了幾勺,那難以言說的味道直衝天靈蓋。
剛巧季丫的喊聲入耳,他快速的放下碗往外走:“我出去看看。”
跨出門後,那股味道都未下去,平日如青山冷淡的臉龐今日不同凡響。
眉頭難受的聚在一起,手指貼著滾動的喉結處,要吐不吐的。
季子漠的腳步一頓,打量了幾眼,眼裡劃過深思。
齊玉牽過季丫,走了兩步沒看到有人跟過來,回頭就看到季子漠原地發呆。
齊玉:“進屋用早飯。”
季丫在家洗衣做飯撿柴,吃個飯不在話下,拿著筷子吭哧吭哧的吃飯。
齊玉食不知味,連夾到口中是什麼的都不知道。
等季丫都吃飽了,他才垂著眼拿起公筷,給季子漠夾了塊豆腐。
季子漠先是詫異的轉身往外瞧了瞧,這也沒下紅雨。
後似想通了,抬手摸了摸頭。
齊玉主動給夾菜,破天荒頭一回,在季子漠看來,這就像是作者把人設寫崩了。
齊玉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裡的角色,那崩就肯定有理由。
他遞給了齊玉一個眼神,眼神中想傳達些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略帶深意的雙眸,猶如刺眼的金光刺破雲霞,極具穿透力,齊玉捏著筷子的手指一緊,心跳不止。
他是看出他試探靠近的意思了嗎?那季子漠是會隨著靠近,還是會看輕他?
在齊玉內心七上八下時,季子漠吃了碗裡的那塊豆腐。
他吃的是豆腐,齊玉的心卻在一塊塊坍塌,重塑。
自次起,季子漠兩日間又撞見了幾次齊玉乾嘔惡心,心裡的猜測壓抑不住的冒出來。
入睡前,齊玉一邊忍著惡心一邊喝著魚湯,季子漠瞧著都替他難受。
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電視裡,裡,剛懷孕的不都是一聞到油味腥味就犯惡心。
當然,他之前沒接觸過哥兒,想來總是大差不差的。
之前在無涯寺怎麼說的來著?董寒玉是不是說他們那個竹馬一個多月前回來過一次?
季子漠黑夜裡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這是直接喜當爹了?
嗯......也不算,齊玉不是他媳婦。
這日用完早飯,齊玉主動問他是否要去書房溫書。
小時候是學霸,後來真的成了學渣的季子漠:......
當下抱起季丫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拐回來拿過兩人的披風大氅,再次溜到了大街上。
昨日季子漠大顯神通坑了趙大勇一場,在郭子方幾人心中的形象瞬間轉變。
等在齊宅外,見人出來了忙疾步迎了上去。
“我們知道你在齊家的處境,就沒敢讓下人進去叫你。”
季子漠把季丫扛在肩上:“這倒也不至於,我家夫郎通情達理,對我甚是好,今早用膳還給我夾了菜。”
郭子方幾人眼中皆是露出同情,哪個通情達理的夫郎會查賬。
夫郎伺候夫君用膳穿衣不是正常的?
他們對兩人的相處實在好奇,又問了一句,季子漠直接找了個話題岔過去。
周樸明指了指他肩上的季丫:“季兄今日要帶著她出去玩嗎?”
季子漠:“不可?”
周樸明:“也不是不可,若是帶著小姑娘,咱們就去不得勾欄瓦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