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笑道:“這麼乖。”
季丫糾正道:“大哥,是嫂嫂乖,嫂嫂給你燒的洗臉水。”
季子漠看了眼從灶房出來的齊玉,笑道:“嗯,你嫂嫂也是乖的。”
走得近了,季子漠隨口說了句:“我等下去看看錢多來,他是忘記叫我了,還是出了事沒去。”
齊玉在木盆裡放了些溫水,低眸道:“來了。”
季子漠:“什麼?”
齊玉:“錢多來來了,我跟他說你今日不去縣裡了。”
說完轉身進了灶房去拿碗筷。
走路帶風的,看著猶如生氣了一般,季子漠瞧著樂了出來,手伸到溫水裡,伸著頭跟他說了句:“你替我做了決定我不生氣,你怎麼還生起氣來了。”
齊玉被這句打趣的話說的耳尖發熱,解釋了一句:“沒生氣。”
等季子漠洗好臉走到了他跟前,齊玉才低聲說了句:“累了,就歇一歇。”
季子漠臉上的打趣變的溫柔,說了個好,過了會低聲自語了句:“好像真的有點不中用。”
家裡的飯菜實在是單調,日日白菜蘿卜,鹹魚倒是有兩條,齊玉不認為他能有做鹹魚的能力,是連動都未動。
季子漠夾了塊蘿卜,想到裝滿水的水缸,問齊玉道:“這兩天是你打的水?”
齊玉:“不是,是上次那人來打的水。”
季子漠想了兩秒才知道他說的那人是趙傻子,不由的揚了下唇角,齊玉還真是,連個傻子都不願意叫彆人。
趙傻子的事季子漠記了下,現在他是沒錢,吃一頓少一頓,給不了錢也給不了吃食,隻能等以後再說。
吃飯時,季丫眼巴巴的瞅著季子漠。
季子漠迷糊道:“怎麼了?”
季丫指了指院子,季子漠:“嗯?”
季安替她開口:“大哥,小丫想養豬,還有小雞小鴨。”
農家的院子都大,靠門的那麵牆壘了個豬圈,約是能養兩頭豬,另一側有一塊圍起來的地方,上麵有駕著的木棍,是雞宿的地方,下麵原本是有鴨子的草窩的,不過現在是沒了。
季子漠沒養過豬,但這玩意聽起來就臭,但小姑娘眼巴巴的望著,也不好拒絕。
他臉上變幻莫測的,最後逃避似的指了指齊玉:“你問你嫂嫂。”
季丫就把眼巴巴的眼神轉向了齊玉。
齊玉隻吃過豬肉,一時連豬臭都想不起,見季丫喜歡,點點頭說好。
他話音還沒落,桌子下的小腿就被人踢了下。
齊玉看過去,季子漠用手撐著額頭,聲若蠅蚊的說:“臭。”
齊玉沒繞過來這個彎,蹙眉問:“什麼臭?”
季子漠說的時候聲音小,齊玉反問的時候聲音如常,那邊高興的咧嘴笑的季丫瞬間門怒了。
“大哥,養豬不臭,我和二哥每天都掃豬圈的。”
說著說著委屈了起來:“之前大姐在家的時候都能養,也沒見你說臭,大姐一嫁人,你就不準我養豬,小雞小鴨都不準養。”
“要是你讓我養了豬,再過半個月我們就能殺豬了,賣一大半豬肉,剩一些我們自己吃,錢也有了,肉也有了,現在豬圈空了好幾年,過年還要花錢買肉,我們都沒錢了。”
養豬是季丫的心頭好,當時不準她養,原主讓人把半大的豬拉走時,她在豬圈哭了兩天,最後原主發了火,她才不敢再哭了。
以前原主對她也沒甚好臉,季丫不敢鬨,現在大哥變的,她便又心心念念自己的豬來。
季丫提起豬雞鴨,怨念頗深,開始掰著手給大哥普及養豬能賺多少錢,能吃多少肉。
季安認同的點頭,時不時的補充兩句,彷佛拒絕養豬,就是拒絕了金山銀山。
罪人季子漠埋頭吃飯不敢吱聲。
最後舉手投降:“行行行,你想養就養,不過現在是沒錢,等以後有錢再說。”
爭取勝利,季丫和季安歡呼雀躍,幾下吃乾淨碗裡的飯,跑到院子裡,趴在壘了豬圈的石頭上往裡瞧,彷佛裡麵已經有了兩頭小豬崽。
季子漠自己不拒絕季丫,拐著彎讓齊玉做惡人。
齊玉瞥了他一眼,無聲鄙視。
季子漠傻笑了兩聲,把最後一塊肉夾到齊玉碗裡,示弱道歉。
齊玉麵上不顯,其實心裡是歡喜的,不知何時起,他喜歡看到季子漠這副幼稚玩鬨的模樣。
隻是,齊玉看著季子漠,鄭重問出自己的知識盲區:“養豬到底臭不臭。”
季子漠鄭重的回他:“臭。”
院子裡的兩人高興的不得了,齊玉看看豬圈,又問了句:“很臭嗎?”
季子漠再次鄭重點頭:“豬屎味沒聞過?”
話說,季子漠自己也沒聞過豬屎味。
兩人還吃著飯,被一句豬屎擾的也沒了胃口。
季子漠:“到時候再說,現在我們家一共也沒幾文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買豬崽的錢,辦法總比困難多,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了?不就是養豬又不想聞臭嗎!”
這飯是徹底吃不下去了,齊玉放下筷子,想到剛才季丫的話,好奇道:“為什麼你大姐在家的時候養豬你不嫌臭,她嫁人後你就嫌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