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逐漸恍然，周葵也發現了：“這個劍訣，是器械動作的組合。”
劍訣的每一招，都由他們在器械上練熟的動作組合而成，而在那些長久枯燥的錘煉中，他們早就知道了這一動作的發力和後果，身體也早已習慣。如今每一招該如何調度，究竟會有多大的威力，他們心裡也似乎早就知道了。
身體似乎早就為劍法而契合，根本不必費心，就已經做成。
他們震驚之前那些被他們嫌棄的動作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簡直是事半功倍！
張守鶴練完，他們更到了興頭上，一個個迫不及待散開，揣摩練習。
就是練會兒，最開始的勁頭過去，瞧著周圍人和自己的動作，就覺得離了師父那身氣勢，這劍法怎麼看怎麼樸素了，沒有林空鹿的淩霄劍訣那麼威風。
必不可能是蜀山不如淩霄劍派，難道是他們練得還不到家。
他們齊刷刷偷瞄林空鹿，就發現他演練起來也沒有之前那套劍訣好看，一個人來演練都有如此大的差彆，難道蜀山真走的是樸素的路子？
小少年們倒不是不滿，可總歸內心裡，還是隱秘地希望自己能應了師兄們教的那首小調。
他們學會後，每晚夢裡都是劍和小調。
周葵邊練邊揣摩，也覺得不對勁，這劍法確實精妙，可她看過劍仙師父的劍，知道蜀山的劍絕對不止這樣，她周圍左右瞄瞄，發現沉思的林空鹿，又看見穩步練劍的霍琦，她蹭蹭蹭朝霍琦挪去。
霍琦趕緊收劍，差點傷到人。
周葵衝他微笑：“你一定知道為什麼！”如果在場弟子裡有一個知道原因的，那一定是霍琦！
霍琦先望了眼負手在樹下看戲的張守鶴，見張守鶴沒有阻止，他才開口：“我也不確定，不過我幼時強身，練過一些基礎劍訣，跟這個有點像。”
周葵瞪大了眼：“你認真的嗎？”這可是蜀山劍訣啊！
“哈哈哈，他猜得沒錯，”張守鶴終於從樹下走了出來，“蜀山劍訣，就是一套基礎劍訣。”
各種猜測滿腦子奔騰的弟子們：“……”他們日思夜想的小調徹底斷了，以後隻剩夢了！
張守鶴劍垂在身側，再次提劍：“抽。”
演完一式，再喊：“帶，”他每落一個字，就演練一式：“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
最後十三字完，他也正好收勢：“蜀山劍訣，並不揚名，蜀山中人，在外無一人使蜀山劍訣。”
弟子們倒吸一口涼氣。
“可這是蜀山劍法的基礎，亦是蜀山劍法的根，”張守鶴嚴肅地一一審視眾弟子，“劍法演化萬千，可無根便如浮萍無本，從今日起，每日修劍訣千次，修到你們閉著眼睛都能練出來，修到你們拿他防身跟用你們的拳頭、你們的牙齒一樣。練吧。”
眾弟子齊齊哀歎，好不容易進入新一輪，結果竟然是跟器械一樣的折磨，他們依舊在基礎裡打轉，他們這條命啊，比黃連還苦。
但張守鶴還在那裡站著，眼神掃過來陰風陣陣的，他們憋著一口氣大喊：“是！”認命開始練劍，再怎麼，總歸不用看見那糟心的大黑鐵塊，也算是點欣慰。
雖然，沒過幾天，他們的劍訣修行數量沒有增加，而是器械又加了回來。
他們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擺脫器械。
張守鶴會心一擊：“想什麼呢？這可是你們要用一輩子的東西。”他們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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