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走了一天的路,早就累的精疲力儘,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
忽然靜謐的林子裡想起一道清脆的口哨聲,一會兒急促,一會兒似斷氣一般驟停。
坐在地上的顧玨猛地睜大眼睛,“這個調子......”,是齊懷川。
兩人小時候經常玩這種遊戲,每次顧玨找不到齊懷川時,他就會吹口哨,告知他的位置,久而久之,就成了兩人默契的暗號。
顧玨起身告知母親和哥哥她要去方便,顧母還想陪她過去,被她攔住說她一會兒就回來,不走遠。
顧玨朝著哨子聲音走過去,果然看到那人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的臉,即使是暗夜,也擋不住一身的清朗乾淨。
顧玨抬手擦了擦臉,但是她忘記了她的手經過一日的奔波早就贓了,所以臉是越擦越臟。
齊懷川上前一步,拿出一方乾淨的錦帕溫柔地試去她臉上的汙記。
顧玨再也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哭泣。
“淮川哥哥......”
齊懷川照舊抱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溫柔又慰貼,讓人安心。
她沒有看到,此刻齊懷川的眼裡暗紅一片,溢滿了愧疚與不安。
察覺她哭聲漸小,齊淮川才鬆開她。
“阿玨,你受苦了。”齊淮川看到心愛的姑娘狼狽的模樣,心疼道。
在見到齊淮川的那一刻委屈一發不可收拾,但是經過發泄後,顧玨漸漸平靜下來,她輕輕搖頭,又看著齊淮川的眼睛,笑了笑,目露委屈,“我以為你不會來了,上午我找了你好久”,語氣可憐巴巴的,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
齊淮川聽著心酸,他捧在手心的姑娘何曾受過一點委屈。他抬手揉了揉顧玨的頭,安慰道,“傻姑娘,此去千裡之外,我如何忍心不來送行。”
他替顧玨將額角的碎發撥弄到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女孩有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笑起來時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寵愛她,委屈時會讓人抱著在懷裡安慰,哭泣時會讓人情不自禁心碎。
可是本該被如珠如寶對待的人,被迫卷入……
齊淮川眸子暗了暗,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他有些不敢同顧玨那雙清澈的眼睛對視,身體也無意識後退了半步。
其實他上午早就守在城門口,隻不過躲了起來,他無顏見顧玨,無顏見顧家人。
所以他為了減輕心中的煎熬,一直跟了過來,直到天黑他才敢讓顧玨出來見麵,他怕白日裡,顧玨發現他眼睛裡的異常,他怕顧玨知道真相,恨他。
顧玨注意到齊淮川回避的動作,沒有多想,隻當他可能是想要和她拉開距離,畢竟,他們現在身份天差地彆。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