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雖說還沒有雪落飛絮,但是西北風如狼群呼嚎,吹得人衣領翻飛,大人出來走一圈,全身的體溫都降至冰點,更何況是孩子,一個個如鵪鶉一樣規規矩矩站在沒有任何遮擋的長廊下,小臉被風刮得紅彤彤的,還得皺著鼻子縮著脖子抵擋陣陣寒風。
可他們的衣服大多都縮水了,腳脖子還露在外麵,皮膚凍的發紫,脖子緊縮也阻止不了冷風灌入。
當親眼見到自家孩子的淒淒慘慘,那真是如一把刀子直戳胸口。
來的幾位大人,已經皺起眉頭,這其中最小的孩子也才十歲,天寒地凍的,真怕凍出個毛病來。
陳信文適時出聲:
“虎子他們基本每天都有受罰,像這樣罰站還是輪著來的,自從我們來了縣學,所有清掃的活兒都是我們做。”
陳啟聽到這兒,憤怒不已:“難道就沒有人管嗎?當初可是縣令大人親口承諾你們來縣學的。”
陳信文冷笑,“怎麼管?夫子縱容,同窗欺淩,我們在縣學是處處受敵,這還是在縣令大人威懾下,他的公子也在學堂,時常會幫我們一下不讓我們被欺負的太慘。”
林知節是縣令沒錯,也許諾過他們來縣學免費讀三年,但下麵的人陽奉陰違。
林知節再怎麼厲害也管不到這些沒有官身的學子頭上。
夫子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壞一點的直接助紂為虐做了幫凶。
施暴者更加囂張肆意妄為,受欺淩者從反抗到麻木。
眾人沉默,他們這些大人這些時日在外麵做工,被穿小鞋,不給工錢,被孤立排擠,又何嘗不是一種欺淩,他們被整個縣都排斥在外。
事已至此,陳啟也不再想著縣學多麼神聖,夫子多麼博學,親眼見過後,自家兒子原來一直在這種環境下讀書,他不再猶豫,對著顧玨行了一禮:
“之前是陳某不知好歹,還請葉姑娘寬恕,從今往後,信文會去葉姑娘的學堂讀書,大恩大德陳某不敢忘。”
他今日一早之所以沒去上工,就是因為工頭沒有給他結錢。
之前說好了一個月一結,昨日其他人都正常拿到了工錢,就他沒有,後來他去問了其他幾個兄弟,也說沒有給錢。
所以他一大早蹲在牆角發愁,不知今日該不該去上工。
平日做工,他塊頭大,出的力氣最多,把最累最臟的活兒給他,到最後連工錢也不給。
還要忍受白眼和奚落,這種滋味他每日都有體會。
現在得知兒子每日在縣學也跟著受罪,他怎麼會忍?
之前他將顧玨的免費學堂當笑話看,現在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顧玨的學堂是他的救命稻草。
不論這位葉姑娘抱著什麼目的建免費學堂,都解了他們家的燃眉之急。
他一表態,其他人緊跟著同意。
到此,顧玨的招生計劃初步完成。
學堂的生源搞定,可以正式運營。
首先,是要起一個響亮的名字,顧玨思來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