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邀星彎起眼笑了,匆匆放下漢堡,往後廚躲,避開柴月的追殺。
她刻意繞開了A區的卡座,然而轉彎時,還是忍不住往那邊看了一眼。
情竇初開時,心情不是假的。
世界上就是有那樣,站在原地,就會有全世界撲上來為他加冕的王子。
可是配王子的是水晶鞋。
不是泥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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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卡座的這幫人早早就坐下了,但是活生生玩了快五個小時也沒有累的意思。
祁止言比他們晚來許久,這會卻神色莫名地倚在沙發上,看上去有些困乏。目光隨意地盯著桌上的玻璃杯,半晌也沒說話。
“我酒喝多了,出去上個廁所,”霍斯行笑了一下,伸手拍了下祁止言的肩膀,“走啊哥們,跟我一塊出去。”
“……”
祁止言不鹹不淡地掀起了眼皮望了一眼霍斯行,後者確信,在那雙眸中看到了十足的嘲弄。
但很快,前者就又斂起了目光,安靜地站起身,當真用著上廁所這個拙劣的借口,走出了卡座。
兩人在酒吧的最邊緣地方站定。
這兒人少,隻有音樂的鼓點轟隆隆地響。
祁止言平日沒表情的時候,也會從眼角眉梢透露出淡淡的傲氣,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拽”這個字。
但是此刻,完全不是他平常的狀態。
“怎麼回事啊哥們,”霍斯行挑挑眉,從口袋摸了煙出來,掏打火機,“有心事?”
打火機發出“哢嚓”一聲,嫋嫋的煙霧還沒來得及升起,就被掐斷。
祁止言漠然地收回手。
“肺癌。”
“知道你不喜歡抽煙,但是能不能彆這麼詛咒我,”霍斯行失笑,果然將煙盒收回去,“怎麼沒聽到過你跟徐小姐這麼說過話?”
“……”
提到某三個字的時候,祁止言的神色顯然頓住了。
“看,我一說就說中了吧,你肯定是因為剛剛的事情後悔了,”霍斯行歎了口氣,“按我說啊,你就不應該這麼慫,人家都在你麵前了,你不親一口,還非得喝酒——”
“我不是在後悔這個。”
祁止言開口打斷了霍斯行,漆黑的瞳眸盯著牆壁踢腳線。
“那你還能後悔什麼?”
“……”
後悔自己太高興,又太失落。
太自以為是,又自作多情。
“你看,你說不出來吧,你明明就是在後悔沒有親她,”霍斯行自以為自己參破了真理,“其實我覺得吧,你沒必要這麼藏著掖著。你離她那麼遠,不會讓她覺得,你其實根本就不喜歡她嗎?”
“誒,你是喜歡的吧?”霍斯行說到這兒又忽然頓了頓,“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喜歡的話趁早說啊,那邊好幾個今天都被我摁下了,他們一個個都排著隊——”
祁止言抬眸,冷冷道:“滾。”
“……哎呀,我知道了,”霍斯行從善如流地改口,臉上笑意未變,“我肯定是站在我兄弟這邊。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明明喜歡,但是又不去追。”
這句話說完,祁止言沉默了良久。
好半晌之後,在躁動的鼓點裡,他才嘲弄似的嗤了聲,對上霍斯行的眸:
“我也不明白,你爸私生子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解決。”
“……”
霍斯行臉上的笑容僵住。
感覺自己就多餘關心他這一下。
“行了,”祁止言拿出手機,垂眸點開某個頁麵,將幾份資料打包收拾好,給霍斯行傳了過去,唇邊噙著抹冷嘲,“滾吧。”
手機叮咚一聲。霍斯行連忙拿出來看,瞥見文件名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立馬變臉般上前握住了祁止言的肩膀:
“哥,你從此之後就是我親哥——”
祁止言懶散地擺了擺手,往外走。小臂上詭譎的刺青在霓虹光暈下一閃而過,原本是很張狂的,然而在他身上,卻顯出一種難以言述的沉默來。
霍斯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