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之前一個人搬到天華悅府開始,他就很少喊司機,今天也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車內空間寬敞,就是光線沒有那麼充裕,稍微有些暗。
引擎已經發動,安全帶也順勢係好,隻是在手扶上方向盤的時候,他卻又頓住。
耳畔控製不住地回蕩著剛剛謝錚當著他麵說的那一切。
正大光明地說自己對彆人女朋友的喜歡,恬不知恥地說自己願意去當這個“小三”,無時無刻不在計劃著破壞彆人的感情。
這樣的謝錚毫無疑問是卑劣的。
可是回想起來,祁止言沉默了兩秒,竟然有點笑不出來。
過了好半晌,他忽然再度將車熄火,解開安全帶,伸手將副駕那個吃完的飯盒拿了出來,撥了兩次搭扣才撥開。
女孩的食量到底還是小,幾樣菜色都剩了些,他怔怔地看了半晌,然後才拿起了筷子。
哪怕他其實根本就不餓。
哪怕他知道謝錚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些事。
但他還是安安靜靜地扒了口飯,咬緊了牙關。
垂下眸的同時,骨節攥出了青白的顏色。
……
到了十一月底的淡季,因為網上的一波推薦,刺青屋的生意並沒有受到影響。徐邀星連軸轉地工作了好幾天,從早上眼睛睜開紮到晚上閉眼睡覺,夢裡都是刺青。
不過不管怎麼說,她都努力地抽出了中午那段時間跟祁止言一塊吃飯,那幾乎是她一天當中最輕鬆的時刻。
也是她頭一次知道祁止言居然這麼粘人,乾什麼事都喜歡跟她報備一通。
粘人,卻並不討厭。
原來談戀愛不是負擔,而是可以覺得幸福的瞬間。
連何伏苓都忍不住調侃她,說她這幾天的狀態不錯,跟之前那個不倫不類的“戀愛”比起來,像是一個天一個地。
因為喜歡和不喜歡真的是很明顯的。
徐邀星想了想,也這樣覺得。
人有的時候真的不能將就。
也不能因為彆人都交了卷,就胡亂寫答案。
周六中午,祁止言因為工作忙來不了。
刺青屋的活也提前結束,徐邀星收拾完自己的工位,就準備下班。
“邀星,”何伏苓看了眼手機,在她走到門口前喊住她,“顏老師喊我讓你看消息,她給你發了批改過的作業。”
“啊,好!”
其實在何伏苓看來,徐邀星的水平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在顏老師這種“挑剔”的人眼中,她這種半路出家的,基本功還算不上紮實,就算有靈氣,也不能靠著這點天賦吃一輩子。所以這段時間徐邀星光是畫作業就快要畫死了,時常被老師罵得狗血淋頭的。
她上了地鐵,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點開了文件。
……果然在意料之中,從形到色,再到創作理念,顏老師將她批得一文不值。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最後批語那裡的“有進步”。
努力了這麼多天,才終於得到了個有進步的誇獎。
哎。
也挺好。
照這個進度下去。
五十歲那年應該就能不被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