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確實是一部分的原因,但另外一部分,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他覺得。
如果她確實不想繼續跟他在一起了。
如果她確實隻是因為一時的感激,一時的後悔,逼著自己暫時跟他在一起的話。
那麼。
隻要她開心的話。
不想繼續感激他,不想繼續跟他在一起。
也沒關係。
所以此時此刻,他聽到徐邀星說的話,才會如此震驚。
他慢慢地眯起了眸,神色有點怔忪:
“……認錯人了?”
不知何時,柴月已然從休息室內退了出去。她將這個空間留給了兩人。徐邀星暫時鬆開摟著祁止言的手,輕輕將門板給帶上了。
她囁嚅了片刻,抿了抿唇;冷靜下來,向祁止言坦白:
“高三的時候,我們年級拆了班。我周圍跟我關係好的女生全都不在我的身邊,她們三三兩兩分到了一塊,我一開始就獨來獨往了一段時間。恰好這個時候我又被老師安排了職務,我就……惹到了班上的幾個男生。”
這件事情祁止言是清楚的。
“我就回家了一段時間。你當時來飯店找我的時候,我心情真的很糟很糟,我完全就,就不能聽懂彆人在說什麼。我沒有下去見你,是因為不知道那個人是你。”
祁止言恍然般眨了一下眼,緩緩低下頭去望她。
“後來好不容易重新鼓起勇氣回到班裡,我就聽說有人幫了我,後來還發現我的桌椅被人幫忙換掉,裡麵還放了嶄新的校服。我不知道是誰幫了我,我隻是後來看到楊文彬從我的麵前搬著舊桌子走——我以為他不是旁觀者,我以為……我以為。”
她的聲音有點哽咽,脊背有些顫。
祁止言抬起手,緩緩地解開她頭上的皮筋,有點笨拙又有點生疏地伸手去替她理著淩亂的頭發。
聽到這裡,他的聲音也有些啞,低低道:
“所以,你以為,當時幫你的人,是楊文彬,對嗎?”
徐邀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一直以來都忍著眼淚,努力平複著自己的語氣。因為可能在這件事情上,祁止言比她更委屈。
如果換成是她,奔赴一千多公裡的真心被人錯認,她不知道自己要有多難過。
“……是。”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
像是孤注一擲的賭徒,在等待骰盅揭開那一刻的結果。
她已經想好,就算祁止言生氣也沒關係。
她會很努力,很努力地向他道歉。
他怎麼生氣都沒有關係,隻要彆跟她分手。
“因為我在轉學之後,已經變成了校外人員,而且那天晚自習之後,我被門口的保安徹底記住了,再也進不去學校。拿不到新的課桌椅和校服,所以我隻能聯係孫老師,讓他幫忙。”
祁止言的喉結滾了滾,
“我讓孫老師找個人快點弄好,他可能……”
徐邀星的睫羽猝然顫動,像是心中的預感終於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