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錚閉上眼,不多時眉頭鬆開。
他睜開眼睛,身邊人雙眼正無意識地望向一個地方,神思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段錚就這麼看著,想起出去之後的事。
薛喬作為發小,自然不可能不顧他的死活真拉他去教坊聽小曲,兩人隻是找了個地方喝茶,順便聊了聊家裡的那個人。
再高貴的小郡王提起軟硬不吃的心上人也是滿麵愁容,得知段錚家裡的同樣軟硬不吃,到現在都還沒有進展,薛喬給段錚出了個主意。
酒壯慫人膽,所以他確實是喝了。
不過微抿一口,見到她也就清醒了過來,可他做不到。
段錚閉眼。
蘇雲溪自恍惚裡回過神,段錚已經睡著了,她輕手給他蓋上絲被,坐在一邊,怔怔間想起了自己沒說完的話。
她想……和離來著。
真的。
段錚不知從哪裡帶回來的藥膏確實有用,第二日起床時蘇雲溪發現脖子上的痕跡已經淡了不少,隻有一層淺淺的紅。
段錚睡的地方,早就空了。
他總是比她起得早。
吃過午飯,在段夫人殷切的注視下,兩人告辭,馬車徐徐離開段宅。
蘇雲溪靠著飲月打瞌睡,段錚在另一邊安然閉目養神。
到了家門口,剛走下車來,已經有人迎了上來。
幾個穿著治安署官服的人上來對段錚抱拳行禮,道:“大人,今春送來的珍獸已經安置好,冊也已造好,等大人過目。”
段錚“嗯”了一聲,回頭看蘇雲溪:“我有些事,晚些回來。”
蘇雲溪表示理解。
段錚家都沒回,直接上馬跟著來人走了,背影漸遠,蘇雲溪鬆了口氣,轉身回府。
信步走到偏院,一個男子正立在梨樹下。
不似冬日的雪,也不似春日的花,他就那麼清清淡淡地站在那裡,一身不染世俗的白,背影頎長,望著遠處的一隻鳥出神。
一隻小雀鶯,粉紫色羽毛蓬鬆,有一雙極為機靈的眼睛。
她想起,初見時他就是那麼的乾淨,雪白的,水深火熱的春花樓裡最不缺的就是顏色,卻也沒有給他染上一分雜色,這麼久過去了,他還是那個樣子。
於她的傘下,一雙手緩緩抬起放入她手心,潔白如玉。
陸亭雪,聽雪公子,正是她撿回來的那個“野”男人。
蘇雲溪走近,聽雪聽見聲音,轉身對她微微一笑:“夫人。”
她“嗯”了一聲。
“我正要去找夫人。”聽雪道。
蘇雲溪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拿著一個東西,像是一份文書,展開來,竟是一份地契。地契上寫明,是位於京城東側鬨市區不遠的一塊土地。
“夫人可願去看看?”
蘇雲溪也沒什麼事做,換了身便服,帶著飲月一起出了府。
沿路走過府門前的安靜長街,來到鬨市區,人來人往十分熱鬨。不多時到達地點,不遠處是雲京最大的酒店“豐華樓”,麵前是一家鋪子,占地很大,隻是鋪裡客人稀稀拉拉,了無生氣。
三人走進店內。
店老板是個長相質樸的中年男人,看見他們忙過來招呼:“陸公子,這兩位是您的朋友吧,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