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倒是……也不委屈。
山上冷,段錚身板寬闊,懷裡很暖和。
夜色已深,今夜自然是要歇在山上。
蘇雲溪在床上縮成一個白團子,眼看段錚一步步走近,悄悄抓住身下的床褥。段錚性格陰晴不定,而這座房子裡目前隻有他們兩個,她還是怕,怕他會發狂,她根本逃不了。
並沒有,對麵的人還是個人。
段錚坐在床邊,拍了拍身旁的床鋪:“夫人,過來,跟我好好講講聽雪。”
聽雪?
蘇雲溪放鬆下來,朝他滾了過來,近了些:“為什麼突然提起聽雪?”
段錚斜睨了她一眼:“那不然,說說彆的,比如你和我,在這張床上……”
嘴被她拿手堵上了,她道:“還是說聽雪吧!”轉念又蹙了眉,“可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好說的。”
總是心裡虛,不覺讓他占了上風。
“蘇雲溪!”段錚又叫她名字,語氣不善,“聽雪都已經告訴我了,你最好老實交代!”最後四個字,咬的有些重。
他使詐!
這是蘇雲溪的第一反應,不打算如是說:“那……就是他真的怪可憐的,我就把他帶回家了,你知道的。”
“知道,那之前。”段錚躺下來,枕著手臂,“這個人的身份,一點都不要漏。”
小狐狸越想藏,他還就偏要把她的那點家底全都掏出來。
蘇雲溪回想起那年。
有些久了,她忘記了一些具體細節,隻記得火光通明裡,一張帶血的美人麵。
是她出嫁後的第一個冬天。
那年冬特彆冷,她正蜷在家裡就著溫暖的炭盆,翻看飲月淘來的市麵上流行的小說本子,羽霖侯夫人季俞來找她出門,說春花樓新來了一個美人。
“羽霖侯夫人可真是人如其名。”她評價道,“什麼美人?走!看看!”
喬裝打扮前往春花樓,蘇雲溪見到了“美人”。
那美人……欠佳。
蘇雲溪著實想不明白,京城遍地都是皮囊好看的人,自己容貌出挑,夫家羽霖侯也是個美男子,怎麼就培養不出季俞的好品味?難道是美人看多了,起了反效果?
“我家那一個個的又沒你家的好看,就養不出來!”
季俞拖她出去,走到門口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喲,這位不是小國舅家的那個,新婚第二日就獨守空房的夫人,居然跑出來尋歡了?怎麼,這是寂寞了?”
是一向看她不順眼的周白芷,京中有名的富商之女,曾經滿大街追過段錚,後來視蘇雲溪為眼中釘,隻要見到必定冷嘲熱諷。
“你……”
蘇雲溪拉住季俞,冷聲道:“借過。”
周白芷一時張口結舌:“……”
見對方完全不理,恨聲道:“段錚哥哥他就算不喜歡你,你既嫁了他,也該恪守規矩,不該這麼對不起他!”
“你胡說什麼!”季俞要怒,“關你屁事!”
“大家都過來看看,這位可是小國舅夫人,多美的人啊!”周白芷改變策略,大聲叫道,“據說是雲京第一美人,容貌比當朝皇後還要美上三分,不常見,錯過可惜了!”
“夫人今次過來,是找哪個相好的?還不快讓他下來!”
美貌